作为媒体,我们习惯了在时间的转折点总结些什么,请别以为我们又要炒作话题,因为,原始的初民都已学会结绳记事。 2007年,就全社会范围来说,很多鲜活的面孔让我们记忆犹新:不畏强权,高扬着捍卫物权的旗帜,即便有人称之为“钉子户”;俯身下跪,用极端的方式劝学,即便有人认为其有辱师道尊严;峰回路转,从中国“首负”一路征途到美国纽交所的“巨人”,即便有人对其赚钱的手段充满了不屑的目光……这些使人眼睛一亮的面孔,承载着人们关于2007年的记忆,如果没有这些极富个性的人物,即将过去的一年多么索然无味。 但是,我们依然无法用定量定性的语言对这些“人物”进行评价,于是,我们想到了“魅力”。引领“自白派”诗歌浪潮的美国女诗人曾说,魅力是一种力量,她是能使人开颜、消怒的力量;魅力也是一种品质,她是使人愉悦和着迷的神秘品质。 2007年,卫生领域也不乏有这样的面孔:从容不迫的学者型部长,以无党派人士的真才实学跻身领导岗位,让人耳目一新的同时,也让人对悬而未决的医改充满了期待;率真的平民化官员,人气旺盛的博客便是他的标签,或阐述新政或抨击时弊,他的出现告诉我们,原来官员和百姓可以这样交谈…… 毫无疑问,他们均以卓越的医学修养为根本,在全社会对医疗体制的抨击和期待中绽放医者情怀,用魅力温暖着医学的使命。 从容之魅 陈竺 或许,这就是高层和基层都愿意看到的从容态度,在一个行业饱受争议的时候,我们自然渴望从标志性人物那里看到理性与自信的光芒,给这个行业乃至整个社会——一个风云在握的未来。 明代养身学家吕坤在《呻吟语》写道:“天地万物之理,皆始于从容,而卒于急促。” 据陈竺年少好友沈立回忆,江西插队那几年的知青生活紧张而又劳累,遇到“双抢”季节,知青们不得不和当地农民一起起五更、爬半夜,尽管如此,陈竺仍坚持每晚在蚊帐里学习几个小时,总是从容不迫、恰当地把握好自己的作息节奏。 多年以后的今天,陈竺以无党派人士身份接替高强担任卫生部部长,成为“万钢第二”,这使舆论界尤其兴奋,党外人士出任正职将给中国政治、人事制度变革等带来怎么样的新气象?在工作上,党内外如何配合?自然而然地,有了陈竺当部长的卫生部,成为全社会观察中国人事制度革新的“窗口”。 作为医学专家,陈竺在血液病领域成就卓著,学术上的国际化视野是其无可争议的优势;作为管理者,此前其在中科院担任副院长多年,在目前中国体制内,这一经历说明其并不缺少官场历练。 有人清晰地记得,陈竺履新后的第一次亮相穿的是白衬衣、蓝西裤、黑皮鞋,脸上带着从容淡定的微笑,其在15分钟左右的发言中,并没有脱稿发挥,显得低调审慎。“大雪压青松,青松挺且直。”陈竺出现在医疗改革方案悬而未决之时,有位卫生系统的官员这样评价他。陈竺习惯在表达的关键处辅以英语做解释,这时候下面的人不得不去做笔记;几次系统内部的会议,让人隐约能感受到陈竺身上的勇于担当重任的从容不迫。 坚韧之魅 张北川 如今头发已经花白的张北川说:“鲁迅曾说过,中国的脊梁永远是那些普通的人、底层的人,而我愿意做这根脊梁中的一个细胞。”张北川多年孤军奋战,换来的是同性恋者的信任。 关于坚韧,罗素这样说:“伟大的事业是根源于坚韧不断的工作,以全副精神去从事,不避艰苦。” 如果不研究同性恋,或者说如果不研究男男同性恋的话,张北川今天的第一身份应该是青岛医学院附属医院皮肤科的专家,但是,我们现在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将其与同性恋联系在一起,因为他在这方面以非凡的毅力做了许多卓越的工作。他在提高“男男性行为”人群的艾滋病防范意识方面做了大量实际工作,包括降低对艾滋病感染高危人群的羞辱和歧视,开展有针对性的艾滋病预防项目等方面的研究,引起了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UNAIDS)的关注,并于今年7月颁发给他“艾滋病防治特别贡献奖”。 假如每个人都前进一小步,那么,我们这个国家就能前进一大步,事实上,迈出这一小步是要付出代价的。为了同性恋这个特殊的群体,张北川受过很多委屈。作为一名普通医生,张北川是我国获得联合国艾滋病规划署颁发的该项荣誉的第一人,然而,这个“第一”,怎么能够诠释出他多年来所受的委屈和苦涩呢? 一本书、一本杂志、一个博客,这些只是张北川在艾滋病干预研究领域的一个缩影,但是我们必须从此说起。 1994年,他出版了47万字的《同性爱》一书,这是我国第一部有关同性恋的理论专著。当时,在我国公开讨论同性恋与艾滋病的话题还是“犯忌”的,因此,张北川写的这本让人耳目一新的著作并没有在学术界和全社会范围引起轰动,一共印刷了5000册的《同性爱》卖了7年,还有1000多本躺在仓库里。2001年4月,《中国精神障碍分类与诊断标准(第三版)》出版,该标准规定不再把同性恋认定为性变态或心理变态。从1994年到2001年,“同性恋非病理化”的论断迟到了整整27年,但这毕竟是以科学的名义发出的理性的声音,同时这个声音也提醒人们再一次关注同性恋现象,于是,沉寂多年的《同性爱》也随之被一抢而空。 在其研究同性恋的同时,张北川想到办一本给同性恋人群看的科普杂志,但是,国内没有一家机构支持他的想法。终于在10年前,全国最早的同性恋专有读物《朋友通信》获得了福特基金会17万美元的支持。为了把钱用到实处,张北川寄信买的是打折的邮票,至今不用手机,就因为怕花钱。《朋友通信》现在每期印7000~8000本——就是用这种最简单而又最有效的滚雪球的办法,3年内,张北川在10万同性恋人群中进行着艾滋病干预。 在张北川的博客里,有流行病学调查报告,有“朋友们”的倾诉,更有着一个沧桑学者的喜怒哀乐。他的文字永远都很“规矩”,毫无凌乱杂陈之感,标题是精心设置的、段落之间错落有致,甚至连标点都不会“站”错位置,他像一只爱惜羽毛的仙禽那样梳理着自己的文章,经营着自己热爱的事业。 率真之魅 廖新波 身在官场,廖新波明显没有按照从政潜规则出牌,让很多好友为其担忧,担心其哪天因一句话丢了乌纱帽。或许这种想法有些杞人忧天,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如果一个官员,连基本的社会责任也没有,那他还配当官员吗? 著名作家罗曼·曼兰说:“一人勇敢而率真的灵魂,能用自己的眼睛去观照,用自己的心去爱,用自己的理智去判断。不做影子,而做人。” 到目前为止,廖新波的头衔还是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表述呢?因为在很多人看来,他的言论越来越大胆了,不管是在其博客上还是面对媒体,他的有些观点甚至和主管部门相左。于是,有人不得不为这个“出格”的厅级干部的前途担忧起来。 廖新波在自己的博客中自我介绍:“广东台山人氏,猴属狮子座,自认性情率直温和。吾秉信和为贵之铭,擎粤域医政之旗,肩负千斤责任重,祈终归大海作波涛。”信奉和为贵的廖新波有的时候也得罪了一些人,据说其出任广东省卫生厅副厅长不足两年,便揭露了一些地方“医院反哺政府”的现象,引起海内外媒体的高度关注。在大多数明哲保身的官员里,廖新波敢说敢言的作风得到社会民众的赞扬和爱戴,同时也让他拥有了极高的知名度。 自然,廖新波成了媒体的宠儿,哪里有他哪里就有记者的长枪短炮。那些让其他官员噤若寒蝉的提问,总能在他这里找到明确的看法,不管多么刁钻的问题,他总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总是风度翩翩,很懂得照顾个头矮小的女记者,那些刚出道的摄影记者喜欢拿他来练手,因为他从不拒绝别人,态度温和。”一位跑卫生线的资深记者这样评价他。 身在政途,廖新波的执政理念是:做官先做人,万事民为先。今年8月份,南方都市报的一个报道标题是《廖新波表示:医改不能是卫生部唱独角戏》——我们的“医生哥波子”这样说:“新医改方案年内能出台?我认为在两三年内方案能出台就不错了。”据悉,在今年两会期间,卫生部某负责人曾透露新医改方案年内出台,但廖新波随即表示“这很可能又是卫生部一厢情愿的想法”,明摆着和卫生部唱对台戏。一般的官员,谁有这个胆量说出这样的话来?事实证明,2008年的门槛即将迈进,医改方案仍在酝酿中。 在其博客里,网民们还知道了他原来是个大烟鬼,有着31年的烟龄,所幸现在已经戒掉了。“喜欢您这样的厅长,以后我们这些喜欢您的人就叫"波菜"吧。您就是我们心目中的大力水手,我们都是您的菠菜。大力水手有了菠菜就有力量!永远支持波子的菠菜军团!”在廖新波的博客里,有人这样写道。 运动之魅 龚锦源 奥运会火炬手选拔活动有了龚锦源们的身影,不仅意味着整个社会对医务工作者的接纳和尊敬,也有力地证明了,人们还是欢迎真正的好医生的。是的,没有错,富兰克林说,健康是对于自己的义务,也是对于社会的义务。 毛泽东说:“体者,载知识之车而寓道德之舍也。” 一个很偶然的机会,让四川大学华西医院骨科教授龚锦源参加了“你就是火炬手”CCTV-联想奥运火炬手全国选拔赛,开始他不是很有信心,感觉自己年龄大了,而这些选拔什么的,都是年轻人的游戏。如今,77岁的龚锦源教授不仅是全国的奥运火炬手,还成为全国仅有的10名海外火炬手之一。 龚锦源从事运动医学工作超过50年,青年时代系西南地区足球队的核心球员,曾在国内的多次甲级联赛中表现出色,因此,有人把龚锦源喻为“中国的苏格拉底”(苏格拉底:上世纪70年代末巴西足坛的拯救者,同时是一位外科医生)。由此可见,其运动医学教授的职业背景和多年来的足球缘,这样的双重优势,不是谁都能比拟的。 为了顺利拿到海外火炬手的名额,龚锦源与央视的工作人员在成都进行了3天外拍,采访对象是成都的百岁健康老人。龚锦源表示:“央视考虑到我是医生,而且生活在讲究养生的成都,通过我对百岁老人的探访和调查,给大家介绍养生方法,借助奥林匹克传递给全世界,这是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 只要我们留意就能发现,像龚锦源这样以医生的身份参加奥运会火炬手选拔的,还不止他一个,广州传染病医院传染科主任蔡卫平、皖南医学院弋矶山医院重症监护病房护士赵金霞等医务人员,都已经幸运地成为明年北京奥运会的火炬手。 推荐医药经济报年终策划: 07年的那些事儿:回味触动神经的医学事件 用魅力温暖使命07年医药界不得不提的人 2007年五大医患事件医患双方信任成关键 07年医药界最应该思考什么?寻求医疗正义! 医药经济报:医改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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