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日,随着北师大中文系教授季广茂将博客上一些过激言辞删除,并向学界和网友道歉,闹得沸沸扬扬的“教授骂教授”事件终于告一段落。事情的起因很简单。2007年第11期《文艺研究》刊登了四川师范大学教授钟华的一篇文章,从七个方面批评了季广茂的一本学术专著。12月5日,季广茂在自己的博客上发出帖子《做回畜生》,随后又陆续发表了《昏话连篇·臭气熏天》、《患上脑便秘,难免满纸都是屁》等近10篇文章。名义上是批评钟华的著作,但“粗口”几乎充斥所有文章。此事一经披露,引起了社会的极大关注。
教授可不可以说“粗口”?公平地说,没有什么不可以。教授也是普通人,也有喜怒哀乐,一时激愤说上几句,调节一下个人情绪也情有可原。但是首先必须脱去长衫(文化人的着装)。因为文化人知书达理,受社会尊重。一旦表现得像市井泼妇,丢的是所有文化人的脸面。其次必须离开课堂。“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粗口”连篇让学生无所适从。最后必须告别书斋。争论与批评是学术发展的重要动力,如果任何学术观点都只能附和,不能批评,学术理论就失去了改正和进步的机会。所以做学问的人必须有接受批评的雅量,不许别人说“不”的地方不是书斋,而是强买强卖的陋肆。
事情到了今天,有一件事依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学术争论即便变成一桩笔墨官司,季广茂也完全可以表现得有风度一点,为什么他会采取如此“失言、失态、失礼、失德、失身份”的举动呢?
季广茂说,钟华的文章出来后,他“失眠、厌食、精力无法集中、记忆力严重丧失,甚至忘了上课的时间、同学们的名字”。普通的学术批评,完全可以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即使对方的批评根本站不住脚,季广茂也不必如此愤懑,气急败坏。
季广茂自己的话最有说服力。虽然他表示对于一切身外之物,一向没有太大兴趣,但还是承认:“这种伤害可能导致的结果是:同行可以蔑视你,学生可以瞧不起你,没有出版社愿意出版你的著作,没有杂志社愿意发表你的文章,没有学术会议向你发出邀请,你无法申请任何课题。一句话,等于被学术界放逐了,一切都前功尽弃。”
这才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原因。
在一个名气比真才实学更受追捧的大环境下,学术批评固然有利于学术,但却损害做学问人的“名”。一旦发觉自己的名和“名”背后的“利”受到威胁,“粗口”也就成自然而然的事了。
这几年,高校不断爆出学术造假事件。其心态,与“粗口教授”,事不同情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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