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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睦南道74号之前,关于李勉之和那4幢一模一样的小楼,已有不少人向记者提及。早在探访马场道小洋楼时,就有五大道上的老住户向记者讲述李家兄妹的一些故事,他们说,这洋楼主人的父亲李希明是新中国成立前天津的富豪,是洋灰公司的总经理;这4幢小洋楼是那个奥地利著名设计师盖苓设计的;老二李勉之是个“红色资本家”……
天津人爱提天津事儿,尤其是天津早年间的老事儿。因李家在新中国成立前是名门望族,所以这个家庭的事业和生活,以及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迹和轶闻皆成为那个年代背景下天津社会生活的浮绘,也因为这样,这幢挂名为“李勉之故居”的庭院才会对今天的人们散发着奇妙的魅力。
20世纪初叶,李勉之兄妹的父亲李希明,在华北已是一位资本雄厚、颇有名气的实业家,除与原北洋政府财政总长周学熙创办启新洋灰公司并任总经理外,还在开滦矿务局、唐山华新纺纱厂、秦皇岛耀华玻璃公司等企业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其“实业救国”的思想对李勉之、李慎之影响甚深。
1923年,李勉之从德国亚美机械厂进修回国后,即协助其父办理家务文书。1932年,李勉之作为长子接替病故的父亲,挑起了管理家庭投资的担子,并相继投资中国银行、中兴煤矿、北京三星铅笔厂、南京及天津的砖窑等。1933年,与人合资在天津开办了中天电机厂。
中天电机厂因生产中国第一部电话而盛名,新中国成立后,李勉之、李慎之兄妹积极响应人民政府的“工商业者要积极为新中国做贡献”的号召,第一批复工、复业、复市,在一些不明真相企业主趁机抽逃资金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变卖了家中的股票,使中天电机厂成为新中国首批恢复生产的企业之一。李勉之也担任了中天的经理和副厂长。
如今的中天电机厂已成为天津市电话设备厂,但厂里的一些退了休的老职工依然对李勉之印象深刻。76岁的张运林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中天电机厂做工人,他告诉记者,那个时候,曾经是资本家的李勉之常常是工人们议论的对象。但他为人谦虚,仗义疏财,经常用自己的钱救济有困难的工人。他还记得那时李家的子女也有在“中天”工作的,与普通职工无任何区别,一样在食堂排队买饭。
张运林也曾来过睦南道上的李家洋楼,因为在那个年代,还是要对人们进行“阶级教育”的。张大爷说那时在李家的几幢楼举办了阶级教育展览,让受教育者了解资产阶级的腐朽堕落的生活。比如:一幢楼专门陈列李家的皮衣,无数件的高档裘皮大衣显示李家的富有,其中一件狐皮大衣为纯白色,没有一根杂色的毛,价值连城;一幢楼专门展览李家的休闲玩具,如马鞍、相机、运动用品等。
李勉之后来被誉为“爱国实业家”,因为他和妹妹李慎之都热心社会公益事业, 1950年抗美援朝时期,李氏兄妹分别以个人和私人企业的名义捐款达数十万元,购买飞机支援抗美援朝。1957年,为缓解上学难的问题,李氏兄妹率先倡议,并联合天津部分工商业人士集资兴办了新华中学,第二年改为“新华业大”,为社会主义建设培养了专业人才。据统计,李氏兄妹先后为社会公益事业捐款逾百万元。
档 案
李勉之旧居
睦南道74号
年代:1937年
设计师:盖苓
建筑特色:共有完全相同的楼房4幢,每幢建筑面积984平方米,每幢分别为地下一层、地上三层。院内面积1000平方米,仿英庭院式设计,砖木结构,花岗石基础,琉缸砖墙面,卵石混水罩面。室内护墙板、地板全为高级硬木制作,客厅为六角形,内有造型精致的壁炉,是具有德国风格的庭院式别墅住宅,建筑现状良好。
吃的不是饭,而是故事
“李勉之旧居”的一部分如今是个饭店,在津城食客中间颇具名气,而吸引众多客人前来就餐的除了饭店的佳肴美味外,还有这个房子里的那些人和那些事儿。
在睦南道上探访小洋楼时,一位顾客正要走进74号的饭店就餐,这位在天津高新区工作的肖先生是第四次来这里吃饭,他告诉记者,当初之所以到这里吃东西,不是为了吃食,是因为要看看这房子。“我上大学时同宿舍的一个同学从前家就住在这个楼里,那时候常听他讲这个楼的事情。他告诉我新中国成立前这里的主人是资本家,新中国成立后住进了老干部家庭。我同学认识这幢楼从前的主人李慎之,她是李勉之的妹妹,同学平时叫她‘四姑’,他说‘四姑’人很好,现在的这家饭店就是‘四姑’从前住的房子,后来被她捐了出去。因为经常听同学说起这个楼,所以才产生了强烈的欲望想来这里吃次饭。上次来吃饭是圣诞节期间,我和同学自带了一坛花雕,用三件套的小杯温着喝,听同学和他哥哥讲这个楼的故事,回忆童年时的‘趣事’,真的很有情调。”肖先生说。
让肖先生备感意境的小洋楼“李勉之旧居”真的很有来头。李勉之的父亲李希明原系启新洋灰公司总经理,并在中国多家大型企业中拥有股份。1930年去世后,李勉之继承父业,先后在华新纺织厂、中天电机厂等企业任要职。1937年李勉之出资请法国工程师盖苓设计,在此处购地兴建了四幢大小式样一致的别墅式楼房,竣工后由李勉之、李允之、李进之、李慎之兄妹四人居住。1994年5月,时任和平区政协名誉主席的李慎之,将属于自己的一幢楼无偿捐赠给和平区政协。(本组撰文 记者苏莉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