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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立在施工现场
今年45岁的他始终微笑着。如果不是别人介绍,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个和死神已经赛跑了17年的人。
“生命的价值,不在于长短,而在于质量。”对他而言,这不是豪言壮语,而是历经生死劫难后的彻悟和追求。
身患癌症17年来,他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努力用工作延长生命的长度、增加生命的厚度。
武警指挥学院营房处处长陈天立,这位从大别山区走出来、12岁就砍柴换学费的警官,他的人生之路比一般人有着更多的灾难和艰辛:在风华正茂的28岁患上癌症;3次手术,4次遭遇死神;小肠先后被截去22厘米,大肠被截去30厘米,腹部刀口如同蛛网。
可你去武警指挥学院找他,遇到那个走路最快、干得最欢、笑得最灿烂的人,没错,准是陈天立。
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的最后一天
1965年12月,陈天立出生在地处大别山的河南省罗山县。1983年入伍,1984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解放军后勤工程学院建筑系。1988年毕业后,分配到驻津某师。陈天立毕业不久,就赶上师里对旧营房综合改造,身为营房助理员的他忙得不可开交,没黑没白地干。陈天立和战友的心血没有白费,师里的营房改造,成了全军的示范单位,1993年,全军营房改造现场会在师里举行。早在现场会前,他经常腹部绞痛,起初以为是胃痛,吃了不少胃药都无济于事,后来发展到每天下午发低烧。腹痛加上浑身酸痛,使陈天立整夜睡不着,但繁忙的会务使他无法抽身。1993年10月,现场会结束,他才去医院检查,发现是肠癌中期。死亡的阴影,徘徊在年仅28岁的陈天立的心头。
是家人的企盼、领导的关爱,使陈天立沮丧的心情渐渐开朗。正当他满怀希望向病魔冲击的时候,1995年5月,病情复发,他再次被推上手术台,切除直肠15厘米。在治疗的日子里,陈天立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一个人得了癌症,该怎么办?经过苦苦思索,他终于想通了:活多久,没人能够掌控;但怎么活,我有能力把握。他告诉自己:“哪怕只有一天生命,也要活出精彩。”
出院后,他不顾领导和战友的劝阻,执意重返岗位,成了师营房科一名不在编的助理员。1997年,他听说师党委决定改造营区附近的18亩坑洼地,填坑造田,他找到领导软磨硬泡,非要把这项任务揽下来。由于他精打细算,工程费用由预算的10万元减少到4万元。1998年,在武警部队开展的“昂扬精神状态教育”活动中,陈天立被师党委树为先进典型。
2007年5月,武警部队党委决定将武警指挥学院从天津市郊区迁至市区。新校址是陈天立原单位的下属营区,校址面积、周边社情、建设难点等,陈天立张口就来,了如指掌。12月,陈天立正式调入学院,作为营房处处长,他要在学院党委的领导下,在平地上建起中国武警部队的最高学府。
手术台上还想着工地
陈天立开始像陀螺一样旋转,通宵达旦在工地上忙乎,完全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病人。总是见不到爸爸的女儿生气地说:“你再夜里11点后回来,我就不叫你爸爸了。”但随着工程的进展,陈天立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到工地的时间却越来越早。妻子吴建华说,十多年来,陈天立每天喝中药调理,效果不错,可自从负责新校区建设工作后,就再也顾不上喝了,她每天熬了倒,倒了熬,为此没少跟丈夫生气,药罐摔碎了好几个,还是没办法,最后索性就不熬了。
过度的劳累终于使癌魔又寻找到了进攻的机会。2009年5月上旬,陈天立的腹部开始发胀、发疼。但他不敢上医院,他想再坚持坚持,如果新校区竣工了,那就没有遗憾了。到了中旬,疼痛一天天加剧,一晚上能疼醒好几次。妻子逼着他到天津市人民医院肛肠外科检查,检查结果不出预料,需立即手术。
2009年6月1日晚,手术前一天,陈天立偷偷溜出医院来到基建办,找院务部副部长刘炳军汇报工作。如何发挥好各项目负责人的作用,如何把大家的力量调动起来,如何确保工期、工程质量和工程安全……他边说边用手摁住腹部,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往下滴。这次汇报,陈天立一口气说了一个多小时。
6月2日上午9时,陈天立被推上了手术台。术后第17天,陈天立就双手捂着腹部,一步一挪返回工地。工地上泥泞遍野,别人劝他回去,他说:“医生说怕肠子粘连,让我多活动活动。”一周后,陈天立不顾领导的百般劝阻,正式返回工作岗位,此时,是他手术后第23天。
建筑质量比生命重要
自调入学院负责新校区基建工作,陈天立为之拼命的生活就开始了。他在日记中这样写道:“它也许是我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念想,也许是我对部队培养之恩最后的报答,我愿意为之付出全部心血。就像攀登者攀登的不仅是高山,而是自己的理想一样,每一个搞建筑的,设计建造的不仅是一幢幢新颖别致的楼房,同时也在设计建造自己心灵的大厦。当看到他所设计建造的建筑时,应该感到骄傲而不是羞愧。” 陈天立对工程质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要。2008年12月27日上午8时,陈天立带着监理和技术人员检查礼堂基础钢筋绑扎情况。突然,他发现出口地梁主筋有点儿不对劲儿,而且模板内杂物很多。他立即让现场施工人员拿来图纸,对照图纸发现主筋弯起部分尺寸不对。他马上命令返工,拆除模板,清理杂物,重新绑扎。起初,施工方觉得问题不大,不想返工。项目经理多次找人求情,甚至有次找到陈天立的办公室,拿出一万元求情,并承诺以后工程绝不出半点问题。好脾气的陈天立当即火了,他说:“让我拿工程质量做人情,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对方见陈天立发火了,只好拿着钱退了出来,乖乖交了罚款。
浙江中成经理陶刚亮说,陈天立前前后后共罚了浙江中成20多万元的款,起初我们挺恨陈天立的,觉得可能是没有打点,也曾动过歪脑筋,想拉拢他,却被陈天立一次次毫不留情面地从办公室里赶了出来。后来听说陈处长住院动手术了,而且是癌症。想去看看他,这次绝不是想巴结他,确确实实是从内心敬佩他。在工程验收时,浙江中成的承建项目一次性通过,而且被评为优质工程。陶刚亮说:“陈天立教给人们的,是一笔无法用金钱衡量的财富。我们的国家,要是多一些像陈处长这样的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豆腐渣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