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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德育《苦菜花》插图。
张德育是我国当代具有代表性的书籍插图画家。他先后创作的《苦菜花》(水墨画)、《铁木前传》(水粉画)、《太阳从东方升起》(国画)等小说插图作品,以其理解作品主题深刻、刻画形象准确,不但在我国绘画界得到一致称赞,也深得文学界的好评。文学大师孙犁的老伴曾对张德育说,孙犁同志非常喜欢《铁木前传》插图,插图中小满的形象就是小说作者心目中的形象。
小说《苦菜花》插图是张德育的成名之作,那年他26岁。插图成功地刻画了一位山东人民伟大母亲的光辉形象。熟悉张德育的人都知道,他有一位深明大义的母亲。1949年3月,河南省南阳市镇平县刚解放不久,她便将自己多年守寡含辛茹苦带大的儿子和女儿先后送去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苦菜花》插图中母亲的形象便有着张德育自己母亲的影子。以后拍电影《苦菜花》时,导演选演员时也参考了插图中母亲的形象。
参军后,19岁的张德育已有高中毕业学历,在当时的部队里,应该属于知识分子,他被分配到部队文工团从事演员工作。可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却很不成功。领导看他不是个演戏的材料,便让他画布景、搬道具。从此便与美术结了缘,开始展露了美术方面的才华,随后被调入公安军政治部美术组,绘画才能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1956年,他与孙滋溪同时考入中央美术学院第二期调干班学习,从此两人结下了终生不渝的友谊,日后孙滋溪成为著名画家、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在学习期间,他接到了解放军文艺出版社为冯德英长篇小说《苦菜花》绘制插图的稿约,孙滋溪非常支持他搞这套插图创作。恰在此时,那场席卷全国的“反右”风暴突然袭击,中央美术学院又是个重灾区,整日开会、搞学习、批判,搞插图创作根本没有可能,尤其是心直口快的张德育,很难保证不会“祸从口出”、被卷入风暴的中心。这可急坏了作为调干班党支部书记的孙滋溪。这时,已有一些“右派”被“揪”了出来,孙滋溪决定让他去看守正在审查反省的“右派”,这样既可以执行组织交给的任务、不参加会议,又可以继续插图创作。
他看守的对象就是“文革”后曾任中央美术学院壁画系主任的张世椿,看守的任务一是防止看管对象一时想不开寻短见,二是不准其和外界联系。
张世椿是江苏省常州市人,母亲和哥哥都是解放前中共的地下党员,他也是地下交通员,17岁便担任常州市学联主席,后被保送到中央美术学院雕塑系学习。1957年,文化部准备选派他去苏联留学,当时正在北京外国语学院学习俄语。因为对将老革命、中央美术学院院长江丰划入“右派”不满,被定为江丰的死党,进行隔离审查。张德育得知张世椿的身世后,内心是同情的,张世椿也向张德育表示,一定相信组织,遵守各项纪律,两人相处很好。有一件事令张德育非常震撼。张世椿的母亲由于两个多月没有收到儿子来信,联系当时的运动,知道儿子可能出事了,在她病危期间,剪下自己一缕头发,夹在信中寄给张世椿,信中嘱咐他一定要听党的话,跟党走。张世椿看完信后抱头痛哭,张德育也受到一次精神洗礼。
1958年4月,当得知张德育拟赴天津工作时,张世椿特意将张德育喝水用的搪瓷缸子藏了起来,张德育已进入北京站时,张世椿请假,气喘吁吁地跑进了站台,手举搪瓷缸子,告诉他搪瓷缸子落下了,特意请假给他送来。张德育心里明白这是找点借口,特意到火车站来给他送行的,两眼立时充满了泪水。
小说《苦菜花》插图就是在这种境况下创作出来的。
王文治
张德育《苦菜花》插图。
张德育《苦菜花》插图。
张德育《苦菜花》插图。
张德育《苦菜花》插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