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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交易改期
汽车很快开出了站。朱大海接到老六的短信:“洼里联系。”车行使在公路上,亚热带旖旎风光掠过窗口。车上的乘客谈笑风生,怀有任务的却不敢大意,从不同角度监视着朱大海。然而,谁也不会想到,此刻,在车下的行李厢中,变形金刚大变形——
在成堆的行李中,一个超大皮箱随车身晃动着,从内侧被打开了拉锁。一个小矮人不费吹灰之力从皮箱里钻出来。他很快找到了朱大海的纸箱,小心开封,露出捆成多束的贵妇兰,数了数便全部掏出来。然后,他又从行李堆中找出一个加厚编织袋,从里面取出同样数目的兰苗,依原样捆成束放回纸箱中。做完这一切,小矮人抹抹汗,用手机发一条OK,重新钻回皮箱,拉上拉锁,变回原形。
车到洼里。站里站外人头攒动,混乱不堪,接站的人一拥而上。当行李厢被打开时,原本有序的取行李的人群忽然乱了阵,有两个人不知为什么吵闹起来,还动了手,你拳我脚,你爹我娘,就在这一场早已预谋好了的拳脚争霸中,大变活人的皮箱和装有贵妇兰的编织袋,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接运走了。
朱大海在混乱中紧张地挤进人群,从行李厢里取出自己的纸箱,就在他把纸箱提在手里的时候,开出租的职业敏感让他突然发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时,刚好有两三个拉活儿的司机凑上来张罗生意,朱大海急忙上了一辆出租车。
紧盯着朱大海的是苗爷派来的人,他们原本想找机会下手生夺的,想不到取行李的人忽然乱起来,站上的警察闻风而动,让他们断了生夺的念头。
看到朱大海上了出租车,他们急忙跑出站外开车去追,哪儿还有朱大海的影子?开出租满世界跑的朱大海对洼里倍儿熟,一出车站就指挥司机扎了胡同。当苗爷的人开着车满处瞎找时,他已经靠在小旅店的花被上,喝上了老板娘的王老吉。当然,他不知道,螳螂捕蝉,公安在后。紧跟着他的便衣,就守在小旅店外静候着买家的到来。
朱大海仰面朝天躺着,心急火燎地等着老六的电话。
看到天棚上糊的还是样板戏《红灯记》的老海报,李玉和正冲他举着红灯瞪着大眼。“瞪我干什么?快叫老六来电话!”说也真神了,朱大海的话刚一落地,老六的短信就到了。他急忙打开一看,上面四个字:“交易改期。”
朱大海差点儿气晕过去,这不是涮人吗!可气归气,总不能就这么投奔了梁山吧。朱大海委屈地叹口气,骂一声老六娘,扛着纸箱退出小旅店。刚出小旅店,就被苗爷的人发现,急忙向苗爷报告。
苗爷问,货还在手上吗?回答说还在。苗爷心想,个中定有蹊跷,不可贸然行动;而陈友正也同时接到便衣的报告。他听罢一愣,朱大海没有交易就原路返回?跟我玩什么大迷宫!遂指示便衣分两组,一组跟朱大海,另一组进小旅馆探虚实。老六此招,把所有对手都装进了闷葫芦。
贵妇兰很快摆到了江一天面前,江一天差点儿笑疯了,他连抹三次鼻烟,连打三个阿嚏。阿嚏完毕,有感而发:“刘应君啊刘应君,做人还是厚道好。我说花钱买你的,你就是他妈嫌钱少。贪心啊!现在可好,你人为兰死鸟为食亡,对我来说幸福又来得太快。嗨,天底下本来就没有公平的事,宽容解烦恼,知足命长寿。念你种兰辛苦,每年忌日我都会为你烧香点烛,愿你平静,愿我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