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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军令在身
马丁告诉我,真真是在德国无意间在哪份报纸上看见了这一则小小的新闻。这则新闻上配发了一张很小的图片,也许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但是仅有的这些信息,对于她来说已经足够——
“China PLA, Special Force,KungFu……”(中国,解放军,特种部队,功夫……)
几乎没有做太多的准备,她就开车从海德堡出发了。马丁没有向我描述真真的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但是面对眼前这张地图,上面轻轻几道铅笔印记已经足够,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了。慕尼黑没有完全意义上的完整的环城高速公路,城南侧只有普通公路或者是直接接入到城内的高速公路,还没有形成便捷的高速公路网,这可能和德奥之间的边防条约有关——真真和她的小欧宝从这里经过一个小时,就可以进入奥地利境内了。
接下来的路途还很漫长——从德国进入奥地利,然后是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最后才能到马其顿。一路多崎岖,在前南各国的边境上,一个东方女子开车独行赶路,会不会遭遇种种刁难?我轻轻地合上地图,长出了一口气,像了结了一件多年的心事。
马丁扭头看我,无奈地撇撇嘴:“She is away!”(她走了!)
“Ja!”(德语:是的)我点点头,“She was my girlfriend,she is away!”(她曾经是我的女朋友,现在她走了!)
伍拉多充满遗憾地看着我:“Never be back?”(再也不回来了?)
“Never.”(是的。)我无奈地耸耸肩。
2006年的暮春,我在距离祖国万里之外的马其顿的首都斯科普里,意外地见到了我的前女友真真。但军令在身,我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她被我的徒弟们送走了,就像从没来过一样。
随着4月末汇报表演的日益临近,对于他们的训练也日益严格起来,训练量也在明显加大。这群家伙作风勇猛,技战术也还算熟练,但是学起武术来协调性有点差,记性也很不好——这点和小姑娘妮娜比起来差得太远——这都火烧眉毛的时候了,练习起来还有人忘记动作分不清左右,实在叫我头疼。我头疼的代价就是他们肌肉疼——给我加班练吧!
在我的时间表上,汇报表演的日子定在4月28日,这在马其顿算是个大活动了。按照惯例,大活动前先来两次演习——说是形式主义也好,下边的家伙叫苦叫累也好,反正特种部队天天干的就是这个。每天重复几套简单的练习,直到熟能生巧,生出本能反应为止;如果赶上了劫持人质这样的突击事件,往往还得在行动前搭上一个棚子模拟现场,来来回回地练上几遍,熟悉一下任务。
24日和26日先来了两次演习,演出不少毛病来——按照咱们常说的套路,应该“演习暴露的问题越多越好”,这样才有机会去纠正,实战的时候把出娄子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但是我的马其顿徒弟们在这两次临战前的演习里,出的娄子实在有点多——多到我怀疑还有几天就要玩真的了,徒弟们到时候你们有可能一切顺利吗?这时候说什么也来不及了,横竖只有一条路了,上吧!
花山文艺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