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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时尚媒体都在热捧一个群体叫“国货青年”,所谓“国货青年”,就是他们是“老国货”的忠实“粉丝”,穿的、戴的、用的、玩的,全是这些我们曾经很熟悉,现在又难得一见的“好东西”,海魂衫、回力鞋、梅花运动服、永久自行车、海鸥相机、铁皮玩具,这些曾经的经典,现在也成了新的时尚。这些出生于上世纪70年代与80年代的青年人,用这种“恋物”的方式,来纪念那远去的童年——这是一种多么直观,又多么温暖的方式呀。
前不久在社会山的“国民说事”文化沙龙中,一位“国货青年”展示了他的数量多得令人惊讶的老铁皮玩具,不禁让人赞叹:总听说北京和上海的老铁皮玩具玩家如何如何,没想到咱家门口也有这么重量级的玩家。这位天津“国货青年”名叫封原,他是一位“80后”的诗人,也是“老国货”的超级玩家,他收藏的“老国货”分为不同的系列,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一个系列就是“老铁皮玩具”系列。
拥有藏品上千堪称“铁皮大亨”
走进封原的书房,可以看到这里已经是铁皮玩具的天下了。站在各种各样的铁皮玩具中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但是同样有一种恍惚——小时候谁家里趁这么多玩具呀,好像那时候的商店里,卖的玩具品种也都是不太多的。展现在我们眼前的封原的这些藏品,有的是自己小时候就玩过的,感觉很亲切,还有大部分都是小时候没看见过的,这下子可开了眼,看着哪个都想拿起来摆弄摆弄,但毕竟都是些几十年前的东西,又怕给弄坏了,“没事,大多数还都能玩,上了发条就能动。”据他说还有不少存放在箱子里,总数加一起“怎么也得有一千多个了吧”。
封原介绍,这些铁皮玩具中间,除了很少数的几个是他小时候的玩具,绝大部分都是他近十年来的悉心收藏,从天津的沈阳道到北京的潘家园,还有周边的几个城市,只要有旧货市场的地方,总能看到他“淘宝”的身影。
斑驳的铁皮 斑驳的历史
随着藏品的增多,封原也开始成为一个业内专家,开始研究考证铁皮玩具的历史与沿革。封原讲,其实国内的铁皮玩具制造业,开始于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在二十年代初期,上海有一个非常有名的厂子叫康元制罐厂,生产那种在当时很时尚的铁皮饼干盒,后来这个厂子又开辟了第二产业,生产那种带发条的钟表机芯。当时,厂子里有一个非常手巧的工艺师,用发条和制罐的马口铁边角料,给他的孙子做了一个在当时来说非常新鲜的铁皮青蛙,就是这个铁皮青蛙,开启了中国的铁皮玩具制造业。后来康元制罐厂的领导,又让这个老师傅研发出了铁皮跳雀和铁皮跳鸡,再加上铁皮青蛙,成了著名的“三跳”,一直生产了几十年。
这个东西曾经在几十年前的天津风靡一时。往里面滴点机油,滴完之后拿小盖子盖上,然后拿火往里一闪,把它放在水上,它可以自己开起来,还会在上面的烟筒里面冒黑烟。它完全是手工制作的,是很有地方特色的铁皮玩具。
小火轮
小鸭运输车
封原手中拿着的是“小鸭运输车”,这件玩具大概是在1960年左右销往英国的。封原的一个朋友在网上发现一位英国卖家有20多件中国的铁皮玩具,都是当时卖到英国以后被库存积压的,所以保存得非常好,最后封原把它买了回来,据说价钱不菲。在外国人眼里,这其实是一件很有意思的工艺品。
小孩打乒乓球
这款玩具在当时非常火,在商店里摆出来以后,大家都很想买。但是价格太贵。在当时要几十块钱。北京玩具厂生产的,上了发条后两个运动员就开始打球,据介绍,这款玩具大部分都出口了,封原的这个是在北京潘家园买的,据卖家介绍说,他一个亲戚在北京玩具厂工作,是他自己留下的。此款玩具因为设计含量高,存世量又少,所以很有价值。
动物磨坊
这是一个浓缩的大场景。它主要讲的是一个磨坊。这个磨坊里面有一只小羊在拉磨,还有一个人在踩工具,它一旦开动起来,整个磨坊会形成一个干活的场景。这件玩具生产于上世纪80年代末,虽然它做得很经典,在国际上也获得了一个奖,但是当时铁皮玩具已经逐渐走出了历史舞台,所以最后也没能流行开来。可以讲,这也是最后的铁皮玩具了。
新中国成立后,铁皮玩具还成为国家出口创汇的一个大产业,上海康元制罐厂也改成上海康元玩具厂,专门生产铁皮玩具。据记载,经过几年的研发,有200多种新玩具诞生在那里,并在1956年左右开始投放市场。而且,看似简单的铁皮玩具,从设计画稿开始,到最后的喷漆与装配,每一件都要经过近30道工序才能完成。从当时的资料里,可以看出来有大批的玩具订单是来自国外的,而玩具制造业也开始在北京和天津逐渐发展起来。
据说到了1965年,国内的铁皮玩具品种达到了上千种,到了上世纪70年代,电动玩具外壳开始趋向采用塑料,出现许多金属和塑料相结合的电动玩具。到了上世纪70年代后期至80年代初期,业内开始推广电子技术,国际市场上金属玩具的地位逐渐被塑料玩具取代,中国的玩具行业也进行了调整,铁皮玩具开始逐渐淡出大家的视线。也正因为这种消失,才使得我们在今天把这远去的铁皮玩具又重新买回来,不过不是在商店里,而是在旧物市场中。
现在,封原整天忙的就是到处策划这些关于“老国货”的展览,每次都能取得意想不到的反响,因为虽然有些日子一去不返,有些东西却还近在眼前,让人唏嘘。
本版撰文马驰本文摄影崔跃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