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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各怀心事
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在正常地运转,上下车的旅客冒着风雨来来往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几分钟里,张亮接了3个电话,都是催促他赶紧发车的,拖延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超过正常停车的3分钟了。
开车的铃声终于响了。
“周警长,不能再等了。”张亮无奈地摊开手,“看来他们是遇到麻烦了。我的人都已经布置下去,一时也抽不出来支援你们……”周泉忙摆手道:“张所,你已经很周到了。铃响了,我得上车了,麻烦你看见刘勇时告诉他,这回我要混囫囵了,回去肯定得抽他几个嘴巴。”张亮紧紧地握住周泉的手,半天才说出句话:“顺风、保重,乘警兄弟。”
周泉笑着举手对张亮行了个标准的敬礼,转身头也不回地蹬上列车。火车拉响汽笛启动了,将要驶向下一个目标:终点站平海。
小山走进软卧车厢,一眼就看见坐在边座上的陆洋。他没有打招呼,而是悄悄地退出去,转回头在卧铺车厢寻找。他是在逐个地进行排除,如果卧铺车厢没有要找的目标,那么于志明肯定就在软卧的某一个包房内。
于志明此时倒是迎来了一段难得的平静,与他同包厢的那个男人,在出去了一趟之后,拿起行李走了,整个包厢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伸手摸了摸身边的旅行包,里面藏着多年来自己和潘东还有一些高层朋友来往的记录。他不是个斤斤计较账房先生式的人物,这么做的目的是为自己留条后路。他清楚地知道,只要自己东窗事发,与自己曾经有过联系的人最盼望的结果无非就是两个,一是他能平安逃跑,远遁境外,这辈子再也不踏上中国的土地。二就是盼着他死,死人是没有任何话语权的,死人也最安全。
当他在离开北河,摆布出各种姿态的时候,他相信自己曾经的盟友已经察觉到了。他明确无误地给盟友们施放信号:我要走,我走了你们才能更平安。所以他不担心自己这近十个小时的行程,也不担心随之而来的追捕。他甚至很乐观地估计,当通缉令发出的时候,他已经换了身份,漂泊在大洋彼岸了。
他平静一下心态,拿起手机思忖着,是否应该给那个人打个电话,让他安心,自己宁愿承担起所有罪名,也不会对别人提起他的只言片语。他是想告诉对方,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我知道感恩。但他按好号码以后,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手机,算了,还是不联系为好,自己悄悄地消失也许更符合游戏规则。
陆洋对接近于志明这个包厢的人,始终怀有一种戒备心态。包厢里出来的中年男人上厕所,他跟了过去。等人家出来后他掏出一沓钱递过去,告诉人家,自己是负责追债的专业人士,里面这个文文静静的人是逃债的。为了避免打扰与此事无关的人,请您另找个地方休息,损失我来包赔。中年男人当然高兴,把铺位号的卡片朝他手里一塞,二话不说操起自己的行李就走了。陆洋则继续坐在包厢外面的边座上,用这种方式保护着于志明。因为他清楚,前方到站后小山肯定会找到于志明,到时候他们之间无法谈判,结果只有一个:杀死小山。
小山在卧铺车厢来回转了个圈儿也没发现于志明,难道于志明真的躲在软卧车厢里?可是,在软卧车厢里的陆洋怎么会没找到呢?他挨个儿包厢查看,一直走到陆洋跟前:“没找到他。”陆洋对小山示意:“找到了,就在这个包厢里。”小山环顾一下两边:“我来,你把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