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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你的人生就这样走下去吗? |
记者昨日从昆明市人民政府救助站获悉,目前昆明60%以上的乞讨儿童都受成人操控,不幸沦为敛财工具。然而,没有执法权的救助站,只能通过言语规劝乞儿接受救助,结果通常遭拒……
六成乞儿属职业乞讨
“从我们的经验分析,带着音响的乞儿,多属于有组织的职业乞讨者。”救助站工作人员高泽介绍,乞讨模式最初是简单铺个垫子,写几个粉笔字跪地乞讨,然后是一群孩子上前抱腿乞讨,现在已经发展为带着音响、道具“全套家什”上阵。
根据目的,乞讨儿童可分为两大类,一是因生活困难无奈乞讨,二是有组织的职业乞讨。高泽告诉记者,在不断完善的社保体系下,前者日益减少,后者则不断增多。从救助站掌握的情况看,目前昆明街头乞讨儿童大部分来自省外,而超过60%的乞儿属职业乞讨者,行动被成人控制,乞讨全程有人监视。“过得很可怜,每天都有乞讨指标,任务完不成会不给饭吃、被打骂。”有孩子成功逃离“魔爪”,住进救助站,每当回忆起被严格控制、强迫乞讨的过往经历,都会不寒而栗。
人性化救助遇尴尬
2003年8月1日,《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救助管理办法》正式公布实施,废止实施21年的《城市流浪乞讨人员收容遣送办法》。新办法明确规定政府对城市生活无着的流浪乞讨人员实行人性化的“自愿救助、无偿救助”,不再强制收容遣送。
“小朋友,我们送你去福利院好不好,你可以在那里跟其他小朋友一起读书、一起玩游戏。”“我不去,我要钱!”救助站会不定期上街劝导,每周至少两次,每次派出10人队伍,来到南屏步行街、金马坊、东风广场、火车站、国际会展中心这些“乞讨热地”开展工作,但成效并不理想,劝导中,受控制、教唆、恐吓的孩子应对自如,拒绝救助。
“不是不想管,是没权力管,发现疑似被拐儿童,救助站能做的和普通市民一样就是报警。”救助站工作人员感慨着急也没办法,受职权限制,他们只能通知警方、城管,同时给予孩子食物、衣物的帮助。
特写
救助站里的孩子
有两层楼的未成年人保护中心掩映在绿树中,4个男童、2个女童居住其中,24小时有人陪伴,经过严格“审查”,记者获准进入。
电视室里,男孩们正在聚精会神观看《动物世界》,一个白皙、卷发的男孩主动跟记者打招呼:“一起看电视吗?”
交谈中,一名叫马玉龙的孩子告诉记者,他是宁夏人,去年被同村大人带到昆明卖烤肉串,生意不好做,这个老乡就偷偷溜了,把15岁的他扔在螺蛳湾商贸城附近。“我自己找到警察叔叔,他们送我过来的,已经住了10多天了。”
“我跟妈妈打过电话,她说等着我回去。”尽管离家千里,他并不慌张,因为救助站已经联系上他的家人,春运高峰期一过就送他回家。
另一15岁男孩名叫付国红,保山人,寒假来昆明玩,结果钱包被偷,与同伴也走失了,因为家中没有电话,所以一时还未联系上,有些焦急。“这些孩子每天上午要上两堂课,下午则是体育课、自由活动。”
据介绍,救助站努力为孩子提供“校家式保护”,工作人员像父母对待孩子一样关爱他们,像老师对待学生一样教育他们,为了增强受助儿童的生存能力、生活能力,还安排了包括心理健康、生命安全、预防伤害教育、语文、自然、美术、体育等课程。
“微博打拐”追踪
发起人做客新浪微博
昨日下午,“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微博发起人、中国社科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教授于建嵘做客新浪微博“让乞讨儿童回到学校”的访谈,在近50分钟的访谈里,针对该活动回答了包括媒体在内的网友提出的14个问题。
于建嵘坦承这个活动目前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超出了他的判断,目前他们计划针对志愿者报警、拍照,特别是对乞讨儿童的心理引导等方面进行培训。“等相关人员特别是志愿者队伍能参与后,我的工作量就会少一些”,他说,“无论如何,我会坚持。”
@四川在线提问:目前这种运动式的解救行动,不可能长期地让人们关注,能真正解救的被拐儿童也非常有限。
于建嵘回答:我认为应当通过制度建设,同时通过对志愿者的培训,让更多的网友更加理智地参加这个活动。同时他希望媒体能持续地关注这件事,现在不要炒得太热,将来也不要太冷。
而不少网友则担心这种拍照并上传到微博的方式会侵犯乞讨儿童的隐私权和人身权。于建嵘说:“这是我们要高度重视的问题。目前正在考虑建立相关的数据系统,以保护孩子的隐私。”
昆明网友成立“打拐团”
网友“夏春明”于前日晚上在新浪微博建立了“昆明微博打拐志愿团”的微群,截至截稿时此群已有包括媒体记者在内的29名成员,发布27条微博。
除了在这里集中发布网友在昆明拍到的乞讨儿童的照片和信息之外,成员还相互交流自己的“打拐”经验。
群主“夏春明”就建议大家遇到乞讨儿童时首先拍照,然后问:“你妈妈在哪?你说我给你10块钱。”他认为从换位思考的角度说,这样的方式有一定的效果。
该群号召更多的网友参与到微博打拐的行动中,并且列出了“微博打拐方式”:
1.拍下街头乞讨儿童照片,在发布的微博中@随手拍照解救乞讨儿童。
2.发布微博时,可@当地公安微博以及@当地媒体账号。
3.请在微博中填写孩子姓名、年龄、失踪信息以及清晰照片等。
4.微博包含#微博寻子#话题。
网友支招
●@泡蔡冒个泡:解救乞讨儿童有几个概念应该分清楚:儿童乞讨、拐卖儿童乞讨、亲生父母带儿童乞讨。儿童乞讨是行为自由,可以提供救助但不能强制救助。拐卖儿童乞讨,打击的是拐卖,拐卖儿童干什么都是恶的,哪怕是拐卖去做皇帝。亲生父母带儿童乞讨,比较复杂,儿童的父母有没有乞讨的行为自由?如果有,人家干活的时候带上孩子谁有权力管?不带着你给看着?
●@王星WX:一位一线民警的看法:“我们接到报警也会前去调查处理,有很多确实是因为穷困才出来乞讨的,不如呼吁社会多帮助点这些人,让他们不用这样。
●@李子暘(知名财经评论人,铅笔经济研究社理事):一、请把拐卖儿童和儿童乞讨分开。这是两个问题。二、制裁人贩子,最终要依靠警方的强制力,但不能完全依赖警方和政府部门。发现线索、跟踪确认、沟通信息,在这些方面,迫切需要民间机构发挥作用,但不宜搞乱哄哄的群众运动,要注意专业性和合法性。
●@连岳(著名专栏作家):公安部门能不能对外发布一个号码,公众随手拍下行乞儿童后附注拍摄地点、时间之类的资讯用彩信的方式传给这个号码,建立一个随时更新的资料库,而只有报案丢失孩子的家长才能进入查找,这样可能会避免各自公布资讯带来的“误伤”。——这在技术上可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