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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网讯:人们常说,机遇让许多人的生活大放异彩,而机遇总是留给那些有准备敢于接受挑战的人。王洪胜认为,对于一名刑警来说,破案有时也靠机遇,但只有认真做好该做的事,你才能抓住机遇,成功将案件侦破。作为一名刑警,必须心里有数,做一个有心人,运气才能迎面向你微笑。
王洪胜今年46岁,1983年从警,现任刑侦局二支队一大队队长。
硫酸伤人案件百名女性受害
这是一起在当时影响极大的案件,事发于夏天,往后延续了将近一年时间,近百名青年妇女受害。本市公安机关陆续接到报案后,即要求五处(刑侦局的前身)成立专案组,迅速侦破此案。专案组对案情进行了初步梳理得知,硫酸伤人案件多发生在每天上班高峰和下午下班时,具体时间是6:30到8:00,16:00到18:30,也有少数案件发生在晚上九十点钟(经查是在春节放假期间)。最多时一天竟发生了七起同类案件。案件线路主要位于河西区卫星里、佟楼到大光明桥一段。受害人都是二三十岁左右的青年妇女,年轻漂亮,衣着高档艳丽。受害人多为衣服损坏,有的皮肤被烧伤,更甚者则遭严重毁容。一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被从领口倒进硫酸,脖子受损;一名三十多岁的妇女,硫酸被泼到脸上,面部毁容;一学生硫酸滴入眼中,险些失明。一名在银行工作的女孩被泼硫酸后,每天不敢自己上班,其父必须天天接送。专案组初步认定,此案为一人所为。
这些案件传播影响极大,社会反应强烈,很多青年妇女不敢独自上街。甚至刑侦队员的亲友都有受害者。政协委员、人大代表质询此案。被害人和家属更是情绪激动,强烈要求公安机关尽快侦破。
经过对被害人的细致走访,初步判定了一些嫌疑人的简单情况:身高1.6米,体态偏瘦,骑一辆“二六”斜梁女车。
为尽快破案,专案组决定全体参战人员两人一对,分布到案发地点,在案件发生时段进行严密的巡查和现场蹲控。然而,令人气愤的是,就在专案组进行巡控之时,同类案件继续发生,受害人数不断增加,社会上的流言飞语传到警队,让参战人员倍感压力。
蹲堵巡查蹲堵单调工作辛苦
王洪胜当时在刑侦七大队担任探长,他与所有参战民警一样,每天按照统一部署,认真进行巡控和访查。每天5:30便与搭档进入蹲堵点位,8:30撤岗回到单位,对案件有关线索进行核实摸排。下午,又与搭档一起,沿着案发现场从卫星里骑车巡查,一直骑过大光明桥。当时,沿线像他们这样的巡查人员很多,最密集的时候,每组间隔只有五分钟距离。如发现可能的嫌疑人,立即跟踪,一直跟到他的目的地,然后回来对其进行相应的背影调查。他们大约一小时一圈,转两三圈以后,时间就到了16:30,这时就要回到指定点位,进行蹲堵。
王洪胜最早的蹲堵点位在河东区十一经路与六纬路交口。
蹲堵工作非常辛苦,早晨5:30上岗,王洪胜4:30就得起床赶往现场,当时马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除了扫路的环卫工人还有准备卖早点的小摊贩。一直站到8点。那年冬天极冷,第一次上岗以为不会太冷,王洪胜只穿着单皮鞋,薄防寒服就过来了,为的是抓人轻便。可是当天冻得几乎受不了,回到单位立即用热水泡脚,把单位发的皮暖鞋穿上。回家跟老婆说,这些装备不行。岳父说:“我这儿有一个老皮袄,你穿吧。”穿了几天也不行,而且有几十斤重,实在受不了。于是利用周六倒休时间,花六百元买了一个又大又厚的防寒服,这才暖和了些。
王洪胜蹲堵的点位附近有一家麦当劳,他站在寒风中,里面吃着汉堡喝着热饮的人们看得一清二楚。但是他从没想过进去吃,因为不能离岗,否则极可能错失良机。他记得有一个敲诈案,本来已知道嫌疑人的接头交钱地点,并布置好跟踪和监视人员。可是,当外面的监视人员发现嫌疑人从店里出来,后面应当跟踪的人员却不见了。这一疏漏几乎让精心布置的现场抓捕行动功亏一篑。当然,局领导也会经常到各个点位巡查,如果发现没有人也要对责任人进行追究。
他们同时还得隐藏自己。每天他到岗的时候,路口的红绿灯还没有亮。第一天,路口执勤交警6:15过来,看到王洪胜等,以为是来查岗的(执勤交警应当6点钟到岗),赶紧跑过来打开红绿灯的控制开关。第二天这位交警6点就到了。到了第三天又看到王洪胜等,聊过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另有任务。后来王洪胜告诉他:“你把控制箱的钥匙交给我,6点我给你开灯。”后来,王洪胜又让交警把纠违受罚的小白旗交给他,他举小白旗作掩护,可以更靠近路边站立。
冬天寒冷,夏天也不好受:闷热,而且蚊子太咬,衣服上永远都有汗渍。
案件继续发生侦查继续进行
然而,持续了八九个月,尽管采取了严密的布控和排查,却始终没有发现嫌疑人的线索。而受害人依然继续出现,显然嫌疑人还在继续作案。2008年初,黄家花园工商银行一小楼旁,又一妇女被泼硫酸。针对这一情况,3月22日下午,专案组召集全体参战民警开会,100多名队员整齐地站在一楼大厅内接受动员。
会上专案组负责人强调,局领导下了死命令,必须加大侦控力度,限期破案。要求全体参战民警严格执行纪律,提高发现意识,精力集中,注意观察。同时表示,要重奖破案人。会议内容很简单,几分钟就结束了,然而现场每一名参战队员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会后大家立即出发奔赴各个巡控点位。
王洪胜此时的蹲控点位已移到大沽路与曲阜道交口处。每天上班时间在向西的上行方向,下班时间在向东的下行方向。每天下午,他和搭档骑车巡查,然后回到点位蹲控。
王洪胜是个有心人。长时间的巡查蹲堵,并没有让他产生懈怠,相反,他认为上级的要求是对的,即,发案时间和发案路段已基本确定,案情继续发生,说明嫌疑人就在这一带活动。所以,作为一名参战民警,必须尽到自己的责任,虽然蹲堵和巡查都是相对独立的工作,没有领导监督,但是决不能偷懒。每天回到警队之后,他都要将蹲控和巡行的情况进行总结,对已有的发案情况反复分析研究。他曾发现过几名可疑的人。其中有一个人,身材偏瘦,骑着一辆“二六”自行车,遇到年轻女性就会偷偷瞧瞧。王洪胜觉得此人可疑,一直跟他来到河东区中山门其住处,才转到管界派出所调查这个人的情况,结果排除了此人的嫌疑。经过这样天长日久的工作,王洪胜对嫌疑人的情况、被害人的特点等等全部了然于胸,为他及时发现案情、抓获嫌疑人奠定了基础。
王洪胜说,每人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瓜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真能破案,必须认真钻研,并且要主动自觉。
女人抬手动作引起刑警警觉
2008年3月23日,也就是开完动员会的第二天下午,王洪胜和搭档像以往一样开始了骑车巡查。天天骑车,自行车都吃不住劲了。他骑的是一辆白色的斯普瑞克,是爱人的。15时许,当他们骑完第二圈已转回到公安医院时,王洪胜的斯普瑞克的中轴折了。他只好停下来,到附近一个修车点换了一个中轴,花了七元钱。骑着试了一圈,觉得还行,此时已到了16:30,他们便来到了蹲堵的点位,将车支在便道牙子上。
当时路上的行人还不多。站在便道上,点上一支烟,两个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状态。这时,一个身高1.7米左右的年轻妇女进入他们的视线。这位妇女留着披肩长发,身穿黑皮大衣,下配长裙,飘逸性感,惹人注目。她从王洪胜身边走过,穿过非机动车道到了公交车站。王洪胜与搭档还开玩笑地小声说:“看,这个人行。”刚说完,这名妇女又折回来,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话。她走上便道来到存车处旁的一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过了一会儿,打完电话后她又回到车站。可是,也是合该有事,公交车还没有来,这名妇女又过来,再次回电话。当时可能是有人给她打传呼。这名妇女再次回到车站继续等车时,与王洪胜他们隔着一条非机动车道,大约十米左右距离。
时间已接近17点。非机动车道上的车辆,就像起潮的海水一样,开始涌上来。王洪胜抖擞精神,眼睛不断地在人群中搜索。当他目光扫过那名在车站等车的漂亮女人时,发现此人右手举起,向自己右后身观察,其长头发特别引人注意。王洪胜的眼神立即跟到,发现她的后背一串湿痕,脑中的警钟立即敲响起来,两眼沿着顺行路线追去,在距离十五米的地方,只见一个骑车人,正回头看这个女人,其身态、车型与嫌疑人十分相符。王洪胜于是急喊同伴,快追此人。两个人跳上自行车,顺路追去,幸亏刚修好了车,追到大光明桥上,终于接近了嫌疑人。
撞倒前方嫌犯伤人案件告破
眼看着嫌疑人就在前边,王洪胜加快车速,突然从侧面向其车身撞去。几乎同时,两辆自行车两个人都倒了,王洪胜砸在对方身上。他事先有备,跳起来,与跟上来的搭档将嫌疑人控制住。交警发现这里道路出现拥堵就赶过来,以为是发生了纠纷。王洪亮等说明身份,说正在执行任务,请他协助,找个安静的可以谈话的地方。在嫌疑人车筐里有一个小塑料袋,里边有一团棉纱,包着一瓶大宝护肤霜。王洪胜等将嫌疑人带到大光明桥下一个保洁队办公室,此时下一道岗即在解放桥与曲阜道交口处蹲堵的侦查员也赶来协助。
大宝瓶里装着半瓶茶色水,不知是什么东西。拿出一块布向上一喷,几秒钟就烧出了个洞,初步确定是硫酸。嫌疑人见此,马上说:“能不能跟家里打个电话?”由此确定他就是向众多妇女喷洒硫酸的嫌疑人,王洪胜马上打电话向领导汇报。
刑侦处派车过来将嫌疑人押回,其自行车和硫酸瓶等送刑科所做进一步检验。回到队里,所有办公室的人都下到院里,大家争相观看这个作案近一年,伤害无数女孩子的人到底是副什么样子。院子里一时站满了人。
王洪胜则直接来到处长办公室,汇报抓获情况。一会儿河东分局、河西分局的两位负责人过来,王洪胜又将情况向他们作了汇报。刚开头,市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又过来了。王洪胜只得再从头说起。领导们非常高兴,要他立即报送立功材料。结果,材料送上去的第二天就批下来,王洪胜荣立二等功。
犯罪嫌疑人供认了犯罪事实。他几年前复员后与妻子从秦皇岛一起来到天津,住在一间狭窄的独厨里。后来,企业倒闭其妻下岗,只靠他一个人的微薄收入维持生活。嫌疑人在工农联盟一个小电镀厂当操作工,用硫酸去锈,每月收入几百元。其妻长得十分漂亮,夫妻感情好,经济拮据,让他觉得对不起妻子,于是开始仇恨打扮漂亮的女人。在他内心,将那些人都看作了不劳而获的坐台小姐。每次将硫酸泼到那些穿着漂亮的女人身上,看到她们惊惶失措的样子时,他心里十分痛快。
其自己交代作案近百起,认定伤害七十多起,被害人七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