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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幅神奇古画,自从问世就受到历代藏家追捧,即使它不幸被火焚烧成两截,也丝毫没有影响它在古画界的“地位”。这幅被一分为二,又恰巧分别被大陆和宝岛台湾收藏的名画,有望今年6月在宝岛台湾展出。
这也是此画被烧毁360余年后,首次以“合璧展览的方式,与世人见面。
乾隆皇帝也有“打眼”的时候
原画《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因为一段关于乾隆皇帝闹出的“笑话”,被打入清代的“冷宫”,后来在1933年,故宫的重要文物南迁,它随其他珍贵文物被分为5批,先运抵上海,后又运至南京,最后被宝岛台湾的台北故宫博物院所收藏。
这件事要从1745年说起,当时《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后被历代名家确认为临摹赝品)被征入宫。史料记载乾隆皇帝对其爱不释手,不仅总取出来欣赏,还在长约6米卷白处赋诗题词,加盖玉玺。没想到1746年,他又得到了另外一幅《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
虽然他“一口咬定”后进宫的一幅为赝品,但不知是自知鉴定错误又碍于面子不能承认,还是有其他原因,他依然用不菲的价格将其买下。后来,为了显示自己的“威严”,他又让大臣题词,故意颠倒是非,“证明”后进宫的画为赝品。
直到1816年,大臣胡敬等奉嘉庆帝旨意编纂《石渠宝笈》,被乾隆皇帝鉴定为赝品的《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终于被洗去尘冤,有了真正的“名分”。
“无价国宝”最终“落户浙江”
《富春山居图·剩山图卷》在康熙8年,即1669年之后,辗转于诸多收藏家之手,长期湮没无闻。至抗日战争时期,为近代画家吴湖帆所得,后被收藏于浙江省博物馆。
说起这段收藏史,现为浙江省博物馆党委书记、馆长的陈浩研究员,讲述了中间的一小段波折。1956年,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常务委员、省博物馆历史部主任沙孟海先生得知吴湖帆收藏此画,一心想说服他将此画献于浙江省文管会或省博物馆。当时和沙孟海一起追逐这幅名画的,还有北京方面的学者专家。
吴湖帆起初并不想出售手中的“宝贝”,但碍于多方面朋友的面子,决定忍痛割爱,不过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将这幅画和另外一幅画捆绑销售。但北京的专家和沙孟海都发现,被捆绑销售的画是一幅赝品,甚至部分学者觉得他捆绑的两幅画都是赝品。后来出于种种原因考虑,北京方面放弃了对于《剩山图卷》的追逐,而浙江方面则斥资8000元人民币,将两幅古画收购。其中《剩山图卷》当时的售价为5000元人民币,另一幅赝品则为3000元。
1962年,浙江省文管会和浙江省博物馆合并,《剩山图卷》正式成为浙江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说它是“镇馆之宝”丝毫不过分,因为从1981年进入博物馆工作的陈浩,30年来从未见它走出浙江省,就是在仅有的4次展览中,它也仅仅是出展几天,就被藏回博物馆。
在陈浩研究员的记忆中,1993年省博物馆改扩建工程后,《剩山图卷》被展览过一次;2004年的中国第七届艺术节,它曾经参与展览,但仅展出10天;2009年评选“浙江博物馆十大镇馆之宝”活动时,它也短暂露面;2009年末,它曾经在浙江武林馆参加展览,长达3个月,这也是该国宝级名画被展出时间最长的一次。
任职期间,陈浩还记得曾经有不少城市的博物馆期待将它“借”走展览。不过最终都没有如愿,各地博物馆借走并被授权展览的,也仅仅是仿制品而已。
往年的拍卖会上,如齐白石等人的名画总能够被拍出上亿元的“天价”,那么,这幅有660余年历史,又承载这么多历史故事的名画,现在究竟价值几何呢?对此陈浩回答说,至今没有任何人、任何机构能够对它的经济价值进行估价,因为它的历史价值是无法估算的。
原画卷的景色,为黄公望在如今的富阳市所作。富阳市的学者专家曾经比对原画的复制品,专门寻访富春江及周围的山水。虽然大家都认为找到过原画中的“山水”,但是学者们发现,二者虽然有雷同之处,但画卷中的山水和实际有较大出入,足见黄公望当年穷几年之力,寻访过所有地方,并以实景为“蓝本”,结合他过人的书画意境,进行过“艺术再创作”,用现代的话说,就是经过有知识产权的“深加工”。那么这幅古画的历史价值,绝不像“拍一张照片存放几百年”那样“浅”。
不过陈浩开玩笑说,如果真的估算它的经济价值,那么上亿元的名画在它面前,绝对是“小儿科”。
古画陪葬火中抢回
要说这件令人兴奋的事,就不得不先聊一聊古画的历史。谈到这段往事,浙江省博物馆馆长陈浩如数家珍。
这幅名为《富春山居图》的古画,被誉为“中国十大传世名画”之一,乃元代著名画家黄公望在72岁时为好友无用上人所作。
画中的山水,来源于浙江富春江(现浙江省富阳市)山水灵感,不过,黄公望究竟用了几年时间才完成这幅旷世巨作,现在已经无从考证。有些资料称黄公望穷3年之力完成,也有的记载为4年。甚至有人认为他画了整整7年,直至79岁逝世时才完成——因为他前期完成部分画卷后,并没有交给那位朋友,而是在下工夫整理题跋,他的朋友是在其辞世后才得到的。
史料记载,这幅高约1尺(约33厘米),长达2丈多(约637厘米)的古画,为6张纸拼接而成的画卷,从问世后就为历代收藏家所争。从元代问世,到明代、清代,已经数次被转手,甚至一度在史料上失去记载,但其依然保存完整。直至1650年,即清代顺治年间,它的命运发生了极大转折。
当时,宜兴收藏家吴洪裕得到这幅名画,对其珍爱之极,甚至在临死前下令家人将其烧毁作为“陪葬品”,幸亏他的侄子吴静庵奋不顾身从火中将古画救出,并用另一幅画偷梁换柱,才成功掩人耳目。遗憾的是,古画已经断为两截。
2年之后,吴家的后人吴寄谷得到它,找到能工巧匠将此损卷烧焦部分细心分开,并重新接拼。幸运的是,被烧毁的画卷中,较小一部分画卷画面正好有一山、一水、一丘、一壑,景色至美,几乎看不出是经剪裁、拼接而成。后来,这半卷画有了新的名字——《富春山居图·剩山图卷》;另外一截名画也经过裁剪、拼接、装裱,被称为《富春山居图·无用师卷》。
至此,一幅古画一分为二,它们的命运也发生了极大变化。
文/摄
新报记者 周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