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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同志们还是同学们的时候,大家对胳膊上的杠杠还是挺在意的。曾经和几位同事话当年,讲起学生时代大家眉飞色舞,虽然眼下距官场颇有些距离,但在当年,大多有个一官半职的。一聊起这个,我就有点自卑,因为小时候,我连打扫卫生的小组长都没当过;看见胳膊上有一道杠的小队长就得留神,看见两道杠就要闭嘴,看见三道杠,肯定躲得远远的——官儿太大了。
所以,那天在网上乍一看到“五道杠”,情不自禁地揉了揉眼睛,还以为那是大队长的“重影儿”。当弄清楚了真相,我替黄艺博周围的同学设身处地想了一下,不由得脊背发凉:这要是换了我,每天上学还不吓死?后来的事情让我内心稍安,现在的孩子进步多了,不仅不怕,还敢“不屑”呢,当然,这是后话。
黄艺博的出名,有偶然的成分。其中最大的“功劳”,要算在“五道杠”的身上。在全国少工委关于少先队队标制作和使用的规定里,以一道杠起步,三道杠封顶,再没别的杠杠了。但是武汉少先队创新了,给总队长横加两杠子,最终形成了“五道杠”。这是武汉专用,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也难怪广大网友拍案惊奇。
“五道杠”罕见,但是类似的“创新”并不少。古时有个笑话说,一个土财主请老师教儿子文化,第一天,老师写了一道杠,说,这是“一”;第二天,写了两道杠,这是“二”;第三天,三道杠,是“三”。儿子聪明,很快悟出了规律,跟老爹说:“我学成了!”财主就辞了老师。过了几天,财主要请一位姓万的客人来做客,便让儿子写请柬。结果这小子半天不出屋,财主一催,他急了,喊道:“这厮姓啥不好,偏偏姓万!累个半死,刚写到五百杠,离万还远着呢!”马三立也有段相声,说人家都叫百货公司,他们单位比百货还多,所以叫“千货公司”,其灵感来源也大致与杠杠们相仿。
笑话终究是笑话,可武汉少先队的创新是用在工作中的,所以,不是笑话。组织上给你“五道杠”的荣誉和权力,那是莫大的光荣,作为黄艺博本人,是必须欣然接受的。据说,“五道杠”已经存在了22年,也许还要继续存在下去,黄艺博前有古人,恐怕也将后有来者,但为何偏偏只是他“出名”了?
除了“五道杠”的袖标,当然少不了他少年老成的体态,以及“两岁看新闻联播,7岁开始读《人民日报》和《参考消息》”的传奇经历。其“官相”,其“官腔”,对其出名均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于是,网友们便将这个孩子定位成“一个从小立志为官,且已经熟稔于学校官场的小官员”,并绞尽脑汁,大加嘲讽。尽管黄家解释说孩子就长成那样,不是打官腔;尽管武汉少先队说这孩子品学兼优,不要挖苦,但是没什么用。有才的网友甚至创作了艺术水准不低的歌曲来飙:“小么小儿郎,肩上挂着五道杠”,还以伤仲永的故事给孩子定性、定论。
在对黄艺博“拍砖”的同时,黄的一位同学则“遭”到力捧,原因是,在电视镜头拍摄黄艺博时,这位同学做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是真的不屑,还是凑巧“不屑”?没人考证,但网友固执地认为这是真的,很多名人还对这位“不屑弟”大肆褒奖,仿佛这是个挑战权贵的英雄。
真相是什么?没人问。挖苦和讥讽对孩子会不会有伤害?没人管。家长说了一句放过孩子,结果呢,网友们挖出你们俩“剽窃文章”。大家把对“五道杠”的不满,全都发泄到了“五道杠少年”身上,大家热热闹闹,开开心心,骂得爽了,玩得美了,然后拉倒。
不得不承认,网友们很有才,很搞笑,很幽默,但是“五道杠”与“五道杠少年”何干呢?毕竟,黄艺博再怎么“官味”十足,也不过是个孩子而已。在这个时代,没人奢望你们“救救孩子”,最起码,厚道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