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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听人说,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说实话,以前对这句话还真没什么感觉。可能心胸有限,我总觉得大馆的舞台就够大的了,因为有些歌星一首歌都唱完了,还没从台口走到舞台正中央呢。可就在刚才,看完了眼下在网络爆红的环卫女工“扫帚姐”耍扫帚的视频,我足足发愣了两分钟,然后感叹——这句话说的真没错,还真有这么大胸怀的人,因为她把大马路当成了自己的舞台。
“扫帚姐”张秀芳是一名说普通又不太普通的环卫工人。说她普通,因为她在北京朝阳公园西门附近清洁路面卫生,干的就是普通环卫工人的活儿;说她不太普通,是因为她“有理想”,“身怀绝技”,经常在工作间歇自娱自乐,像个杂技演员似的,在马路上把一把大扫帚耍得团团飞舞,有心的路人将之拍成视频并传到网上,“扫帚姐”迅速蹿红,各家电视台,就连央视的娱乐节目都邀请她去表演,她胸口别着的“朝阳环卫中心”胸牌是节目一大亮点。
故事发展到这里,似乎就是草根一跃成为明星的又一个成功范例。网络时代可以不断制造各种奇迹,人们对此早已经司空见惯,而“扫帚姐”也借助这个神奇的平台,完成了将舞台从马路搬到电视演播厅的历史性大跨越。从宽敞无限制的天地舞台到几十米见方的演播厅舞台,“扫帚姐”舞扫帚的幅度可能小了许多,但她的心却是越舞越大。以前只是路过朝阳公园的路人能欣赏到她的即兴表演,现在可是全国亿万电视观众在关注着这把环卫扫帚的舞动。据说“扫帚姐”最忙的时候,一个月起码有20天在外录节目,于是我们似乎看到又一个“旭日阳刚”冉冉升起的前景——经纪人、签约、包装、商演……虽然还顶着“农民工”的名号,但那早已成前尘往事,现在只是“商业包装”需要的一顶“草”字招牌。
港剧开头都有“如有雷同 纯属巧合”的字样,但,现实生活中哪有那么多雷同的故事,各有各的遭遇才符合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所以,“扫帚姐”没走上别人走过的路,因为,她失业了。张秀芳的领导解释,因为张秀芳所在路段只有两个人,环卫工作量较大,缺了人工作实在受影响,“一个月她有20天请假,现在环卫部门用人紧张,这样长时间请假是违反规定的。辞退她是按章办事。”
——看,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她是网络红人也好,是草根明星也好,她走上舞台的最大亮点是有“环卫工人”这个身份。现在,这个身份没有了,一个曾经属于她的舞台不再属于她,一个可能还有机会上的舞台失去了最大的噱头,“扫帚姐”也很失落,“我以后录制节目,还能穿环卫工作服吗?”
小时候看电影,我最关心的事就是:这个是好人!这个是坏人吧?后来我们都长大了,学会了用哲学方法一分为二地看待问题。于是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分出谁对谁错,或者说,很多事情根本就没有对错。“扫帚姐”有梦想错了吗?一个月请20天事假去圆梦对吗?她的单位照章办事错了吗?让一个来自社会最底层的环卫女工的梦想戛然而止算对吗?
立场不同,角度不同,当然每个人的答案也会不尽相同。
从梦想的角度,我们不妨继续为“扫帚姐”叫好助威。城市环卫工作者,我们似乎已经习惯了他们默默无闻地奉献,就是这位“扫帚姐”,心怀宽广,把马路当舞台,用最普通的劳动工具演绎出浪漫的舞蹈,让我们不禁眼前一亮,最平凡最草根的环卫工人如此不懈追逐梦想,还有比这更加励志的故事吗?
但从严谨的工作角度,我们也理解需要工作人员恪尽职守的环卫部门。大家都知道,环卫工人一年365天天天辛勤工作在城市最脏最苦最累的岗位上,工作环境差,收入相对较少,“默默奉献”几乎就是他们职业的关键词。“扫帚姐”所在的单位只不过表明了态度,这个岗位需要的是兢兢业业的工人,不需要光鲜的代言人。
“扫帚姐”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舞台的故事。其实,我想说,梦想更适合在选秀舞台上去实现,而在生活中,如果站对属于你的那个舞台,有的时候,才艺还真并不是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