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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完成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实现了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使中国人从此骄傲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1950年,我出生在武汉一个平民家庭。
从小听党的话,一心一意跟党走
我生在新社会,长在红旗下,党的阳光照耀我成长。我十分珍惜读书机会,尊敬老师,爱护同学,上课专心听讲,成绩名列前茅,从小学到中学,德智体全面发展,担任过少先队大队长、学生会干部,获市三好学生称号。14岁加入共青团,15岁获市优秀共青团员称号。18岁响应党中央号召,积极投身知青上山下乡运动,不畏艰苦,热爱劳动,当年获县劳模称号,第二年获州劳模称号。
在紧张的劳动和学习中,我明白了为什么有一首歌叫“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我懂得了为什么飘扬的五星红旗那么的鲜艳;我理解了为什么那些影片中的英雄人物会因为一句“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而甘愿抛头颅、洒热血。我喜欢读马克思主义和毛泽东的书,喜欢学习革命前辈英雄人物的事迹。我崇拜那些具有坚定信仰的革命者,从留下《可爱的中国》动人篇章的方志敏到饮弹洒血、慷慨就义的瞿秋白,从“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刘胡兰到“舍身炸碉堡”的董存瑞,从《把一切献给党》的吴运铎到共产主义战士雷锋,他们虽身处年代不同,但都体现了共产党人为国为民的无私情怀和纯洁高尚的人生境界,成为我心中一生一世的楷模,放射着永不磨灭的光芒!从那时起,党在我心中是一座指路的灯塔,是一把熊熊燃烧的火炬,带我前行,促我奋进!
19岁那年,我担任团支部书记后,就郑重地向大队党支部书记交上了我的入党申请书,请党组织考验我。他高兴地接过了我的申请书,并鼓励我好好劳动,争取早日入党。不久,李书记告诉我,支部开会已全票通过了我的申请,并已上报公社党委,公社党委即派人去武汉调查我的家庭出身。不料从此没了下文。两年后我才知道,我爷爷是地主成分,影响了父亲和我的进步。
我没有气馁,以更加辛勤出色的劳动迎接党的考验。1973年夏,省里来了许多干部下乡考察指导工作。1974年2月,我突然被借调到省委某机关工作。后来听说这叫第三梯队,每个专区借一人,试用两年。受到党组织如此重视和破格提拔,我感到很振奋。
1975年11月,一位处领导问我,你是党员吗?我回答说,我还不是,请组织上考验我吧!领导说,你很优秀,好好干吧,我去问一下你们县里,看春节前后能否尽快解决。下班前,我写好了我人生中的第二份入党申请书,庄重地交给了一位机关党支部委员。当晚,我在宿舍里静静地站在窗前,浮想联翩,心潮激荡。望着墙上的毛主席肖像,我默默背诵着早已背熟的入党誓词:“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党的章程,履行党员义务,执行党的决定,严守党的纪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积极工作,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永不叛党。”那时,我多么渴望能尽快地站在鲜红的党旗下,举起右手庄严宣誓。
生与死相隔多远,正义从未泯灭
我是个性格坦率、爱激动的人,对生活充满了诸多热情,恰如史铁生老师在给我写的序中对我所作的评价:“他不羁与不雅的性格,像孩童似的率真透明,既有天生的刚烈朗爽,也有后天的特立独行,皆因其特殊人生的锻造。”正是这股激情始终澎湃在我的胸膛里,伴随着我行进在追求革命的历程中,走过春夏秋冬,走过生死安危。生与死相隔多远,很少有人去想这个问题。其实,想一想就会发现,生与死离得很近!
从小我就嫉恶如仇,对同志像春天般温暖,对敌人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20岁那年,我赶集时看到一婆婆坐地哭泣。打听后知道,婆婆身上准备买药的5元钱被偷了。看到老人伤心的样子,就像自己的奶奶被坏人欺负了,怒火腾地燃烧起来。我仔细搜寻,发现有两个小青年神色鬼祟,在他们的黑手又一次伸进一位老人的荷包时,我一个箭步跨过去紧紧抓住了这只手,将它扭到背后,一直拽到哭泣的婆婆跟前,命小偷交出了那5元钱。婆婆和周围的老乡连声谢我,还夸我是英雄。那是我第一次抓坏蛋,内心充满了正义与自豪。有一次进城,我和一个朋友去买东西,发现两个青年在扒窃一妇女的钱包,我忍不住又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小偷,逼他交出了钱包。过后,我和朋友在街边一小饭馆喝酒,饭毕他回家了。这时,一个刀条脸走了过来,歪着脑袋对我说,“哥们不知是哪方的?敢跟我到河边去一趟吗?”我哼了一声,大步走了过去。深秋时节河滩空无一人,但从我身后窜出八个人来,慢慢将我包围,其中两人手里有木棍。我冷静观察对方,牢记师父教我的“擒贼先擒王”的战术。这些小流氓真不讲规则,一下子全扑了过来,仗着人多势众,恶狠狠要置我于死地。不一会儿,我已头破血流,伤痕累累。我边招架着边往后撤,做出突围的样子往外跑,其间有一个躲在后面的小胡子叫了声“截住,打死他!”我明白了,这小胡子就是领头的。我突然转身,快步直扑小胡子,迅疾一招将他击倒,随即一脚踩着他的胸口,右手还趁势抓住一个坏蛋的脖领,顶在身前让他领受木棍的击打。小胡子躺在地上,双手抱着我的脚,龇牙咧嘴地说:“兄弟认栽了,大哥饶命。”我踢了他两脚:“你们这些混蛋,滚吧!”
这场正义与邪恶的激烈较量,我虽取得胜利,但伤的也很重,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了死亡的威胁。若不是我从小跟着师父练拳,若不是我一直喜好体育运动,身体抗击打能力比较强,这次倒在地上的恐怕就是我了,那些小偷就会像鬣狗一样撕碎我的身体。即便如此,我也不怕,以后遇到小偷我还是照样抓。
幸福和死亡有时挨得很近,近得让你来不及分辨。我24岁那年,得到省领导的重用,整天忙得不亦乐乎,感到非常幸福。1975年冬,湖北突降大雪。那天刚上班,接到鄂西农林局电话,说有辆运木材的车在潜江出事了,他们鞭长莫及,请我想办法救他。我跟机关领导请了假,到省木材运输公司借了一辆吊车和司机,连棉衣也没穿,就驾车急匆匆地出发了。赶了近200公里路,到现场立即施救,连续干了十多个小时,从雪水中将卡车从深沟中吊起。我累得精疲力竭,用最后的力气拉着钢丝绳将破车连到我们的吊车上。那个闯祸的司机陈汉洲,却一直蹲在沟边哇哇哭,什么也干不了。当时我几乎被冻成冰棍,是吊车司机把我从破车底下拉出来塞进吊车的。车拉车走得慢,直到第二天凌晨我们才把破车连同司机拖回武汉。我在宿舍里昏睡不起,被同事发现将我送进医院,发烧抽筋40多天,三次报病危抢救。医生对去看我的机关领导说:“这命是救过来了,但人报废了,他将终生瘫痪……”我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感觉是从天堂一猛子扎进了地狱,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冲出来。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寒冷、饥饿、受辱、受伤,多疼多苦都没眨过一下眼皮,没流过一滴眼泪。可就在那个漆黑的夜里,那种悲痛欲绝,那种撕心裂肺,把我25年的眼泪都流光了。我想,饭碗砸碎了,身体残废了,可以不在乎,但最痛苦的莫过于又一次错过了入党,恐怕今生今世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读书写作点亮人生,钢铁是这样炼成的
面临瘫痪及死亡的威胁,我没有退缩,选择了读书与它抗争。在住院八年期间,我请医生、护士和病友帮我到图书馆借来许多马克思主义哲学著作,又一次通读了《马克思恩格斯选集》、《毛泽东选集》,还有黑格尔、萨特、高尔基、奥斯特洛夫斯基等人的哲学和文学书籍,觉得比前大不同,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我写了很多读书心得笔记,比如:“我终于感悟到:映照死亡的不正是生命么?因为生命本身具有着迷人的色彩,它不仅展示强健时体魄的美,更折射着逆境中智慧的光芒。人生何其短暂,青春何其短暂,我没有工夫抱怨岁月。没有遗憾,没有悔恨,只有学习与思考,便是一个坚强而充实的生命!是的,我的身体瘫痪了,我再也不能打球游泳了,再也不能抓小偷了。但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至少此刻我还能写字,那么,我就要活好现有的每一分钟。即使生命之火就此熄灭,那又有什么可怕的呢?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 ”
出院以后,我不等不要不靠,不抱怨,不伸手,全靠自己艰苦拼搏。白天我摇着轮椅上街谋生,七月流火我卖冰棍,腊月寒冬我卖茶鸡蛋,跟贫困搏斗,跟病痛搏斗,自己挣钱买药吃,自己养活自己。晚上回家躺在床上,我拿起另一种武器——我最钟爱的笔和纸,跟黑暗搏斗,跟死神搏斗,我永远不会屈服,我要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是个不下决心便罢,一旦下决心就要付诸行动的人。当年,我下了扎根农村的决心后,天天和农民一起出工,爬山种地,下水插秧,栉风沐雨,顽强拼搏,勇抓小偷,成了当地有名的知青模范,农民李启松、李启保兄弟至今还称我为榜样叔叔。患病瘫痪后,我下决心要重新站起来,忍受剧痛接受大夫建议施行的无麻醉手术,掰开因高烧痉挛而缠绕在一起的两条腿。工作关系退回农村后,我下决心不给组织添麻烦,吃尽各种苦头,终于做到自食其力。再后来,我下了和文学恋人付宇结婚的决心,尽管有人阻拦,制造各种麻烦;尽管双方老人不同意,施加巨大压力,但我们还是想出办法,得到残联组织的大力帮助,在武汉办成了简单而热闹的婚礼。瘫痪至今已达36年,脊柱炎、关节炎、静脉炎、脑外伤、胃溃疡、肾结石、骨质疏松、半身麻痹,现在全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了,但我的心态依然如年轻时那般真诚,我的笑容依然如无怨无悔的花朵那般绚烂。我在随笔《我是一具活“化石“》里写过:“只要紧紧抓住自己的生命,不放弃、不抛弃、去拼搏、去抗争了,就能把人的一辈子活成两辈子,就能把一具快要变成骨灰的竹节状畸形脊柱,打磨成钢铁般坚硬的活‘化石’”。
从1981年开始向《长江日报》、《武汉晚报》投稿。通过深入采访调查,我写了许多通讯报道,印象里最深的有两篇,一篇叫《美丽的事业》,报道的是江汉区红旗理发厅青年共产党员李金叶,十年如一日坚持上门为孤寡老人和残疾人免费理发的事迹。一篇叫《平凡的工作》,报道的是汉阳区建工局青年共产党员王秋志,十年如一日学雷锋做好事帮街坊修电路修下水道的事迹。这两篇两千多字的文章见报后,都曾在二人其单位引起过轰动。
1984年,我的处女作《我的诗》在省作协刊物《长江丛刊》上发表,大大鼓舞了我搞纯文学创作的信心,由此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里。27年来我在《长江文艺》、《人民日报》、《北方作家》、《北方文学》、《武汉作家》、《湖北作家》、《美文》、《人民文学》、《中国作家》、《新加坡文艺》等国内外一百多家报刊杂志发表诗歌、散文、小说、文学评论等一千多篇计220多万字,出版了3本专著。从1990年开始,共获得省级以上各种文学比赛奖40多次,现为湖北省作协会员。2001年获残疾人文学耕耘奖,2002年获武汉市自强模范称号,2007被评为“武汉市十大杰出残疾人”。我还参加了市里组织的残疾人模范演讲团、残疾人作家演讲团,到工厂、农村、部队、学校、医院等地作了100多场演讲。有的大学还邀请我去开讲座,我做了许多有关文学艺术、金融危机、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如何谈恋爱、如何从绝境中崛起、如何大器晚成等主题的讲座,现场互动问答,受到大学师生们的热烈欢迎。
在我的影响下,妻子付宇和女儿阿北也爱上了写作,母女俩也常有作品见诸报刊。关于写作,我和妻子最近做了个“十二五规划”:一、夫妻合作出版中篇小说集《杜鹃花开红艳艳》,书稿年底杀青;二、出版《付宇诗选》,正在创作中;三、夫妻合作出版长篇小说《追幸福的人》,完成构思。
我和妻子都是热心人,积极参加社会慈善公益活动,海啸地震灾难发生时,我们都尽全力捐款捐衣捐书,帮助灾区人民重建家园。对生死看得透彻,我和妻子都已留下遗嘱,死后将遗体捐献给红十字会,将角膜、肝肾、皮肤等器官移植救人,骨架供医学院做医学研究,遗体全身都是宝,毫无保留地献给党和人民。
爱长江博大胸怀,甘为人梯建团队
俗话说,独木不抗风,单兵难排阵。在30多年写作生涯里,我深感个人力量的单薄,对残疾人事业推动太小。我开始寻思帮助那些有才华的残疾人文学爱好者。
山东德州农村残疾人施亦欣,喜欢写诗写歌词。有一次,市残联来电说有位作曲家齐追航要几首歌词,我当即推荐了施亦欣。我妻子打电话叫她多寄些歌词来,她寄来20首。我一看,格式、字迹较乱,在里面挑出8首作了修改,妻子仔细用楷书誊写好,用挂号信寄给市残联。金秋时节,齐追航的全国首张助残音乐专辑《爱与梦同在》在北京举行首发式,中残联到场支持推荐,词作者之一施亦欣也受邀参加,专辑里用了她4首歌词,付给她2000元稿费。当晚,施亦欣高兴地从北京打电话来告诉我们。
河南许昌农村重残文学爱好者何留中,喜欢写散文小说。他从杂志上认识了我和妻子后,时常写信来,文字朴实,为人真诚,虽处境艰难,仍自强不息。多年来,我们尽微薄之力,给他寄书、寄药、寄衣服,看到他的文章越写越好,还获奖了,我们去电祝贺,比自己得奖了还高兴。这样的事还有许多,只要碰上了,觉得是人品端正、真爱文学的人,我们就尽力帮扶一把。
今年3月,武汉青山区重残文学爱好者林学锋来电,说他写了一部长篇纪实书稿想出版,找了许多人都说很困难,真是急死了!10年前,我也有过这种痛苦,一本书稿被出版社磨了5年才排上号,等书印出来,黄花菜都凉了。残疾人的事我义不容辞,我给小林想办法出主意,鼓励他抓紧办莫退缩。还打电话找好友齐大勇老师帮忙,他是侠肝义胆的热血编辑,第二天回电说,妥了,叫作者来签合同吧!一个半月后,1000册新书闪亮登场,区政府和残联为林学锋举行了隆重的首发式,新书销售一空。
看到一个个残疾人作家茁壮成长起来,自强、自尊、自信地回归主流社会,为中国主旋律文化和残疾人事业作出了积极的贡献,我和妻子高兴极了!
党是浩荡的长江,我们是汇入长江的溪流
我出生在长江边,从小爱长江,小时候一年四季都在长江里游泳、玩耍。我爱长江,爱她的不畏险阻,千回百转,浩浩汤汤。我爱长江,爱她搞五湖四海,不搞一花独放,她吸纳百川,肝胆相照,同奔海洋。
我是一滴水,党就是长江。一滴水只有汇入大江,才能获得博大和永恒,才有勃勃生机,才能写出壮美的诗章。我们残疾人作家正在一个个成长,逐渐成形成群,犹如一滴滴水珠流入溪流,汇入长江,走向大海。我们之所以对党这么深情,正是因为党和残联组织,给了我们博大的宠爱和细致入微的关怀!
五千年的蕴涵和积淀,90年的扬弃和继承,30年的改革与发展,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和平与发展是全党全民的心声!我们不卑不亢,不躁不惊,以坦荡豁达,迎接一个又一个胜利!
亲爱的党啊,请让我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晨,以喊江喊海的喉咙,高唱国际歌和红旗飘飘,唱响我60年来积攒的激情和心声:
在爱里,在情里,痛苦幸福我呼唤着您。
在歌里,在梦里,生死相依我苦恋着您。
纵然我扑倒在地,一颗心依然高举着您。
逆境中拔地而起,我依然要紧紧跟着您。
(武昌 曾文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