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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朋友印康先生陪我去见一位住在川沙的收藏家华平先生。路上,他告诉我,华平经营着一家印刷厂,由于业务运转顺利稳定,能腾出更多精力、财力,这10多年来他一直走南闯北,根据有关信息去寻寻觅觅,进行收藏活动,现在已经积累了不少藏品,说着,汽车开进一座大院,华先生早早已经等候我们了。
大概40岁模样,华平给人的印象是憨厚、热情。他领着我们转到另一个院子,走进客厅,一幅王京盙金文作品便引起了我的注意。王京盙生于1922年,卒于1996年,是当代著名书法家。作品是他74岁时所书:“德为世重,寿以人尊。”虽然已属高龄,依旧写得庄严静穆,意态飞翔,不愧出自一代书家之手。
这时,华平先生向我讲述了自己收藏经历以及得到这件作品的经过。
华平的藏品门类广泛,有字画、家具、屏风、匾额、木雕、石刻、佛像、古钟、怀表、自鸣钟等。其中不少藏品体积大,分量重,好在他有幢700多平方米的收藏楼,足够容纳了。令人咋舌的是,他竟把浙江某地一座清代民宅和古戏台整体拆了回来,修旧如旧,照原样复原,放置在自己的别墅晓园里!
华平介绍,他从事收藏,一凭个人爱好,二相信随缘,三靠边收藏边积累知识,三者缺一不可。他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看到品相好的,或有特点的好东西,若不及时出手,以后再后悔也来不及了。而有些东西往往会在无意中偶然得到。这就叫缘分。像王京盙的书法作品便是如此。”
本世纪初,有人提供信息,某地有人要出手一口古钟。华平二话不说,驾车出发了。到那里一看,发觉此钟太小,品相又差,不想要。就在他为白走一趟而失望时,忽然看到那人家里挂着一件王京盙的书法。这令他眼睛为之一亮。
对于王京盙,华平太熟悉了。他是企业家,又喜爱美术,结交了不少书画界朋友。大家都爱聚在他那里,谈字画,谈收藏,欣赏艺术品,也讲一些艺坛掌故。其中有位书法家袁雪山先生就是王京盙入室弟子。他常向大家介绍老师,如何随申石伽、王福厂、丁福保、姚虞琴学金石书画及鉴赏;其书法尤其是篆书如何刚劲高古,独步一时;“文革”期间如何在高桥中学受到迫害,大量藏品毁于一旦;晚年定居杭州,如何在艺术上精益求精等等。介绍之余还拿出王先生作品供大家欣赏。所以对于王京盙其人其书,华平早就耳熟能详了。
难怪华平会一眼相中这件金文作品。经他再三与主人商请,主人终于同意割爱转让,让华平欢欢喜喜地回到上海。他说:“这正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能得到这件作品,也算不虚此行了。” 观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