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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电视节目主持人里,提到陈蓉,上海观众大多有着特殊感情。早在1997年,电视节目还没有如今那么丰富的时候,陈蓉和程雷主持的《智力大冲浪》为荧屏带来一股清新的风,一度成为当年收视率最高的节目。如今,从《智力大冲浪》到《陈蓉博客》、《幸福魔方》,一路走来,这位邻家女孩已经成长为当家花旦。在华语主持人大赛《今天我主持》的录制后台,笔者专访了评委陈蓉,从手持“金话筒”到挑选未来的“金话筒”,她颇为严格,“主持人早已过了照着稿子、当传声筒的时代,观众要听的不是怎么说,而是说什么。”
提携新人魅力为王
比起《今天我主持》的另两位评委:看到美女就满口“可以”的吴宗宪,不时被选手的故事打动得落泪的倪萍,陈蓉却经常扮演“唱白脸”的角色,以至于被吴宗宪打趣道:“她是路见不平就怒目相对,很凶很厉害,以后肯定会经常在家打小孩。”
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学院派”,但陈蓉丝毫不注重选手是否“根正苗红”,“举办这样的比赛,就是为了挖掘更多社会上的好苗子,科班出身的人本来就有比别人多的捷径,很多电视台会去专业院校挑选主持人。而社会上有主持才能的人机会并不多,我不会偏爱任何类型的选手,也不在乎‘声台形表’,主持不是个看外表和理论的行业,甚至对于有些节目而言,即使不那么字正腔圆也没关系,只要观众听得懂就行。凤凰卫视好多名嘴的普通话就一定是一级甲等?我看也未必。”在她看来,一位优秀的主持人,首先得是个有魅力的人,其次是个专业的人,“生活中每次聚会总有个全场瞩目的主角,他就一定有很强的煽动和表达能力。现在选用主持人的标准也不同了,更加侧重是否有相应节目的专业背景,这是个大趋势,新闻主播是记者型的,法律节目则让律师担纲,财经节目就由财经专家主持,这样的主持人更具权威性,观众也更信赖。”
金口难开沪甬奔波
陈蓉出生在宁波的一个普通家庭,父母是工厂里的双职工,照看她的任务就落在了外婆身上。但由于还有几个孙子要照顾,当时,被外婆晾在一边的陈蓉往往会在摇篮里独自哭一上午。等到母亲中午回家,才发现小陈蓉的眼睛旁结起了白花花的盐,下午母亲匆匆赶回去上班,她便接着哭。回忆起往事,陈蓉玩笑道:“现在的家长怎么可能放养到这种程度,要是在国外,说不定还会被起诉。”
童年在陈蓉的记忆里,就是一片金黄的麦田、一条温顺的大黄狗和摇着蒲扇吃着西瓜的夏夜。小时候的她一点也不伶牙俐齿,甚至直到4岁还不会说话,急得父母带着女儿四处求医。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开口有些迟缓的孩子日后会以说话为事业。
陈蓉的学生时代奔波于宁波和上海间。8岁的时候,她第一次站在十六铺码头,寄居在姑妈家。上海对她来说,就是人潮汹涌的陌生感和姑父自行车后的小人书。小学毕业后,她又回到宁波上初中,经常对着奥数题冥思苦想,最后只能求助于父亲。陈蓉把父亲解答得密密麻麻的作业本带去学校,成了全班唯一一个答对的人,她自豪地告诉同学:“是我爸爸做的。”高中时,她进入了上海北虹中学,在那里,遇到了改变她命运的伯乐。
小荷露角慧眼识才
北虹中学很注重艺术教育,每年都会在上海音乐厅举行“北虹之春”艺术节,当时身为校广播台台长的陈蓉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小主持。但她并没有将主持作为自己的理想,只想按照父母的意愿考工商管理之类的专业,做一个体面的小白领。如果不是副校长三次建议她考上海戏剧学院,可能这辈子就无缘荧屏了。一开始,陈蓉把上戏和表演系划了等号,觉得这和自己没什么关系。在副校长的再三坚持下,她才了解到还有主持专业,但这遭到了父母和班主任的反对,父母认为考艺术院校“不正常”,班主任则认为是“浪费时间”。
考上戏主持专业要经历苛刻的三试,才能在众多考生中脱颖而出。陈蓉在初试中表演了《大海啊,我的故乡》,以为入不了考官的法眼,没想到考完一位老师问她有没有同时报考中央戏剧学院和北京广播学院。当她意外地在复试名单上看到自己时,连报名费都没带,向同学借了30元才参加了复试。而三试的一段即兴主持,更被考官高度评价为可以直接上电视播出了。
就这样,陈蓉从一名普通的高中女生成为了上戏95级主持专业的学生,进校之初就被老师定位为倪萍式的主持人,从此和话筒结下不解之缘。在这个后来被称为“辉煌的95主持人班”里,涌现出不少如今家喻户晓的名字:喻恩泰、王梓、吉雪萍、周瑾、沈婷、杨逸歌、沈傲君。当初执意让女儿考综合性大学的父母因为对艺术类院校的误解,坚持不让陈蓉住读,认为“学校风气不好”。直到走读了两三个月后,要排练小品到深夜,才申请了住读。陈蓉和同一个宿舍的周瑾都爱睡懒觉,每天两人“蓬头垢面”地溜进教室最后一排,下课铃一响,就冲刺到食堂去买干菜包。
冲浪之路一波三折
临近毕业时,《智力大冲浪》决定用新人代替和晶与林栋甫,节目组来到班级挑人,试完镜后,选中了陈蓉。然而好事多磨,在她参与了策划会、拍摄了外景后,突然被告知落选了,原因是觉得她话太多,不够沉稳。这对初出茅庐的陈蓉来说,无疑是个晴天霹雳。班主任却对她说:“他们肯定会回来找你的,这个节目只属于你。”
在顶替上去的同学主持了8期节目后,陈蓉又被通知去试镜。那位同学录完最后一期节目,和她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说到这里,陈蓉还有点惋惜,“我们都觉得她主持得挺好的,她知道这是最后一期了,心理素质还那么好。我好歹还没正式亮过相,观众也不知道幕后的坎坷,那位同学比我打击更大。”也是在这时,陈蓉才体会到这行竞争的残酷,最终她凭着亲和力拿到了《智力大冲浪》的话筒。节目编导告诉她,一开始的落选可能反而是好事,因为观众肯定会把新人与和晶比较,如果陈蓉直接接棒,说不定被换下的就是她。
也许很多人还留有周末晚上,一家老小聚在电视机前等着看《智力大冲浪》的记忆。节目在创下收视奇迹的同时,也创下了陈蓉的个人纪录——连续录像38小时。由于要临时赶制春节特别节目,需要日以继夜地工作。陈蓉说完一句台词,不见搭档程雷的反应,扭头一看,前几秒还在和自己对词的他已经睡着了。陈蓉戏言主持就是个体力活,“会遇到很多恶劣情况,就是要拼身体,很多时候不能正点吃饭,我对吃没有任何要求,经常一碗冷面就对付过去了。”
虽然如今的陈蓉在镜头前应对自如,却也有至今不被自己原谅的“低级错误”。2000年上海国际电影节闭幕式上,陈蓉担任外场主持。原计划十几分钟开完的车队却行进了半个多小时,准备的稿子说完了,好在陈蓉事先做了很多功课,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嘉宾的参赛影片。在介绍一位热门夺冠嘉宾时,陈蓉最后说了一句:“今天她获奖的呼声很高,究竟下场如何,我们拭目以待。”当“下场”两个字脱口而出后,陈蓉一身冷汗,不过她很快稳住了阵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自己的“下场”必须好看。有时候,她也会用一些前辈的口误来安慰自己,“一次慈善晚会,东方电视台捐款50万元,结果曹可凡老师说成捐款5元,后来举牌的领导说‘我当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去’。”
陈蓉感慨道:“现在我回学校看师弟师妹,就觉得自己很幸运。我们毕业那会即使很青涩,也有机会磨练,现在的新人必须一出道就非常成熟老练。”
提升自我永无止境
在取得台前的成功后,陈蓉把目光转向了幕后,她的名字出现在了《陈蓉博客》的制片人里。比起主持,制片是个事事都得操心的“苦差事”,“主持人只要管好自己,而制片在前期就要顾及嘉宾的情绪,让他以愉悦的状态走进节目。我还要兼顾镜头好不好、灯光对不对、现场观众投不投入,甚至嘉宾的住宿安排、航班是否准点,一下雷雨,我就开始担心航班会不会取消。”
刚出道的时候,陈蓉喜欢主持蹦蹦跳跳的综艺节目,如今则偏爱做一位倾听者,“《幸福魔方》的嘉宾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我,是对我的信任,如果我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们会觉得你懂什么呀,疏导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很有成就感。”真人真事的情感类节目,最怕嘉宾的情绪失控。“感情问题没有对错,除非当事人有严重的道德错误我才会批判他,而现场观众的一些犀利言论经常刺激到当事人。如果当事人矛盾激烈的话,录节目前是不能让他们见面的。有一次矛盾双方当场就争吵起来,后来发展到动手,连110都来了。”
“如何提升自己是我面临的最大问题,现在即使没有任何准备,我也能流畅地主持下来。一位成熟的主持人,能把千篇一律的稿子说出自己的风格。以前阅历少,访谈类节目不敢发挥,也不知道怎么发挥,现在的我很享受和嘉宾的观点碰撞出火花。怎样把话说得掷地有声,这方面是没有穷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