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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心相救
高超接受了闻达济的安排,虽然赵原德口口声声说是粗鄙之食,但等坐定后一看,菜品之丰盛,做工之精细,不到这里还真是不多见。接下来,赵原德安排的戏是《长生殿》。自从赵原德让人告诉灵秀备这一折戏,她就猜出听此戏者应是赵原德相求的人。几年来灵秀清楚了赵原德的为人,但凡对他有用之人都有利益往来,且由于自己与高超的关系,已成为赵原德手里的一步棋,好在高超清醒没有落入他的圈套,但自己与高超的关系也只能止于此。
席间,高超鲜有话讲,他与赵原德话不投机,他与闻达济形同陌路。赵原德在侃侃而谈,谈灵秀行头、头饰、胭脂粉,尤其谈到舞蝶时的那个翠盘,更是神气活现得不得了。闻达济虽未搭言但神情已悦,就在赵原德还要继续宣讲时,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你说得能比唱的好听吗?赵原德听后对后面拍了拍手,立时乐声响起,灵秀上台,真可谓:冰弦玉柱声嘹亮,鸾笙象管音飘荡,一出令人心醉的《长生殿·舞盘》上演。灵秀的清韵娇舞、莺啭歌喉让赵原德顿生失意,难道这一切就这样去了吗?但是不这样又怎能依傍闻达济这棵大树?想到这儿,他瞥了一眼闻达济,此时他已陷入痴迷。
的确,闻达济现在脑子里满是霓裳羽衣的杨贵妃,不,应该是眼前的灵秀。这个时而端庄,时而俏丽,时而空灵的灵秀,曾使他生出无数妄想。他有些坐不住了,要知道,这出戏是从皇亲国戚士大夫那里传入民间,对这出戏最熟的首先是这些官员们。所以,在灵秀舞蝶的激昂处,他只把官服衣袖略挽就走上台去,从饰演唐明皇的角色手中接过鼓槌,有情有戏有声有色地打起了鼓。
灵秀身在戏中无心察觉。一时间,灵秀的舞姿逸态横生、媚姿百出,恍如飞燕游龙;闻达济的鼓声按新韵度新腔,众乐缤纷响。至后来,灵秀浑一似天仙月中飞降,舞住敛霞裳,回眸细看,原来是闻达济在为其击鼓伴华章。她深知今天所舞所唱的意义。看到自己的翠盘舞竟带动了闻达济的热情,想到能帮上高超,灵秀心下安慰。于是,她走下翠盘向闻达济深施一礼:感谢闻大人为小女击鼓。闻达济听到灵秀赞誉心下畅意,但口中也学唐明皇称赞杨贵妃般地说:妙哉,舞也!真独擅千秋矣。
深谙剧情的赵原德,见闻达济如此尽兴,马上拿过闻达济酒桌上的杯,亲自斟满酒送到他面前,见闻达济正目送欲离开的灵秀。见此,赵原德不失时机地说:既然闻大人喜欢,这次回去就把她带走吧。还没待闻达济答应,一旁听得真切的灵秀回转身来,目光似剑地盯着赵原德说:你说把我给他?
赵原德听到灵秀的质问,马上摆出一副无赖的神情说:怎么着?你是我买来的,我想把你给谁就给谁。他看到灵秀听完这句话,气得一张粉脸铁青,知道将有一场风波发生,马上运用手里的杀手锏,一指还坐在酒桌旁的高超说:我还不是为了他?赵原德以为他提起高超,灵秀就会束手就范,没想到却激起灵秀更大的愤怒,她侧转头看看默不作声的高超,又看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闻达济,不禁高声怒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