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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已经接近尾声,全国媒体都在盘点这一年的新闻关键词。无论盘点主体是哪个单位,有一个词儿谁都不会忽视,那就是“校车安全”。
11月16日,甘肃省庆阳市正宁县榆林子小博士幼儿园一辆运送幼儿的校车发生交通事故,造成21人死亡(其中幼儿19人)、43人受伤。这辆荷载人数为9人的面包车上,装进了64人。12月12日,江苏徐州丰县首羡镇发生一起运送小学生车辆侧翻事故,共造成15名学生死亡,11人受伤……
社会各界在痛惜孩童早夭、关注校车投入、呼吁加强监管的同时,也把矛头指向了更为根本的问题——撤点并校。
2001年起,我国为了优化农村教育资源配置,提高中小学教育投资效益和教学质量,缩小城乡教育的差距,摒弃过去“一村一校”的办学方式,对临近的学校进行资源合并。尤其是在《国务院关于基础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决定》文件出台后,“撤点并校”就成了农村中小学的一场“集体狂欢”。据教育部统计资料显示,1997年全国农村小学数为512993所,2009年为234157所,减少学校数合计278836所,总量减少了一半多,平均每天减少学校数为64所。
为何出现如此情形?除了基于农村生源逐年减少,为了整合资源,提高教学质量,缩小城乡教育差距等显而易见的原因外,还有一些隐性缘由,则是慢慢暴露出来的,比如,节约了地方政府尤其是县级政府的财政支出。2009年,《华商报》在《乡村教育调查报告:走向“空壳”的乡村学校》一文的报道中,曾记载了2008年8月陕西汉中市西乡县所搞的一个调研,调研显示:学校调整后,未来30年可以节约资金50072万元,平均每年节约1670万元。在这个庞大的数字面前,恐怕任谁都不会淡定如初。
然而,撤点并校之后,第一个后遗症也跟着显现出来了,那就是学生从家门口到校门口的距离远了,尤其是山村学生,根据以往的报道,用“长途跋涉跋山涉水”来形容上学之路,一点儿都不过分。而解决“上学远”问题,学校方面无外乎两种解决途径,一是“寄宿制”,一是“校车制”。寄宿制的推行,就会出现诸如“太小的孩子是否适应集体生活”“学校食宿资源是否充足”“过早寄宿,会不会导致家庭教育的缺失”等等问题。而至于校车制,接二连三的校车安全事故,用一个个活生生血淋淋的案例告诉我们,此中不足不容小觑。
当然,无论是住宿还是走读,各种额外的但不得不支出的费用,会无形中增加家长的负担,从而导致一些学生辍学流失。
随着撤点并校各种弊端的逐渐显现,其整合资源、提高教学质量、缩小城乡差距的初衷是否实现,也成为舆论争议的焦点。
为此,2010年1月,教育部下发《关于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进一步推进义务教育均衡发展的意见》,强调对条件尚不成熟的农村地区要暂缓实施布局调整,对自然环境不利的地区,小学低年级原则上暂不撤并。
撤点并校政策实施10年,有利也有弊。就像不赞同一些地区没有因地制宜,而是“一刀切”地进行并校一样,我同样不赞同部分网友没有因时制宜,而是“一刀切”地想取消并校的观点。
也许有些地方太操之过急了,也许有些地方太在乎节省下来的巨额支出了,但,对于有些地方来说,撤并学校也是相当有必要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中,一个13岁的“老师”,带着28个不同年龄不同年级的学生,拿什么来保证教学质量?有些条件不好的家长,不愿意孩子去教学条件好的学校就读,而对有些条件好的家长来说,则求之不得。
并校确实带来了很多意想不到的问题,如校车安全、师资力量、生源问题等等,但是,已经走过10年,想推倒重来已然不太可能。所以,与其怨天怨地怨东怨西,不如静下心来脚踏实地寻求解决之道,各地应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权衡利弊、趋利避害,制定出一条适合自己的发展道路。发展过程中的问题,更应该用发展的眼光来解决,而非倒退。(本报评论员李国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