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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工为孩子开生日晚会
文/图羊城晚报记者刘云
1月14日清晨,天空下起了小雨,一场原定在广州至灵学校露天操场上举行的散学典礼,临时改在带有雨棚的活动场内举行。
广州至灵学校,是全国最早成立的第一所民办智障特殊教育学校,是一所全日制、寄宿制为中重度和多重障碍的智障儿童进行康复治疗、文化教育、职业培训的特殊教育学校。
这里的散学礼,一学期一次。每到这天,各班老师为孩子们整理好被褥,家长带他们回家。这个时候,孩子们都特别兴奋,一是要见到爸爸妈妈了,二是能在家长面前汇报演出。
唐氏综合征的孩子
街舞表演几近专业水准
上午8时,家长们陆续来到校园,孩子们抬着木凳向活动场走去。
记者背后传来一句“阿姨好”,顺声回望,是一个男孩,身高约一米六七,眉目不算清秀,却笑得很真诚。
由于场地的临时改动,活动场上没有音响,带队又兼做主持人的老师只能走动着报幕,同时用喊叫的方式,大声告诉楼下音控室老师:请播放下一首《当我走过老师窗前》……一个老师身兼数职,在“至灵”一点也不奇怪,他们甚至还要兼任清洁工、搬运工。
孩子们的动作绝算不上完美,甚至可用笨手笨脚来形容,唱歌也是五音不全,可家长观众却是看得津津有味,孩子们也有着争强好胜的心气,每当自己的表演获得高分,都会发出“哇哇”的欢呼。
半个来小时的表演接近尾声时,按程序可以宣布散学了,老师们却决定留给孩子一个即兴加演的时间。此前没有上台表演的孩子,在老师的鼓励下走上舞台,“皇帝”就是其中一个,这是一个唐氏综合征患儿:一只完全没有编排、自由舞动的街舞《我最摇摆》,成了整场节目的压轴,而“皇帝”沉醉忘我的动作,几近专业水准。
看到的每项成绩
都是经N次努力的结果
孩子们的开朗、放松、自信,以及友善和真诚令记者惊讶,在观看演出时,有的孩子甚至主动走上前,和记者拥抱。
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些的?这当中,又倾注着老师多少的辛勤?
校长余少英说,孩子们的友善与长期的校外辅导分不开。社会上很多义工坚持将学校作为社会实践基地,到这里后都会和孩子们一起玩游戏做辅导,他们的到来,就意味着快乐,无论年纪大的还是年纪小的义工,都不会让学校的孩子们觉得陌生。
因为只收录中度或重度残疾的患儿,教育至灵学校的孩子学生比其他残疾学校而言要困难得多、艰辛得多。可别小看孩子们表演完毕后向观众轻轻的一个鞠躬、说声谢谢的动作,对于正常孩子们来说这一点都不难,但要想让这些孩子们学会并且记住,老师们得花费数年的时间,持之以恒。
其实,这里的孩子做的每一个动作,都要重复教N次。前任至灵学校校长梁咏说:“一个把篮球抛向老师的动作,一个班10个孩子得练一个上午,一定要反复讲给他们听,因为他们可能学过就忘。”
据说在课堂上孩子们大叫大闹甚至打骂老师的情况也时有发生,那该怎么办?记者问。
“这时,我会告诉老师,做深呼吸,或出去教室放松一下。”现任校长余少英说:“一定要马上抑制住,因为我们的孩子正处于模仿成人世界的阶段,千万不要对孩子产生急躁情绪,急躁只会让不懂控制情绪的孩子变得更加不懂控制。”
“还有一点,”余少英不好意思地解释:“在工作中我一直和老师说:有什么事情要拿出来说,最重要的是身体健康,因为我们没钱看病。老师们的平均工资只有1300元。老师身体健康了,小朋友健康了,要在小朋友安全的前提下,开展教学。”
记者问,那如何实施教育呢?余校长说,我们不追求高分,也没有升学压力,孩子们不必考试。在这里,只要他们开心快乐,不摔倒不受伤,就好了。
记者又问,你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余少英笑着说:没有目的。语言很多时候是假的。教育就是两个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一起经历过的事情才是真的。
开心每一天,是记者在至灵校园里读懂的。
招生总是“零拒绝”
还家长一个进步的孩子
不追求微言大义,不会动不动就直奔人类的终极智慧———至灵的老师们说,自己属于没有追求的人,不求上进,只是在老老实实地教孩子们最基本的生活常识和自理能力。
在余少英和老师的口中,“至灵”的孩子们全被称为:儿子和女儿。他们说:我们每天教育孩子是八个小时,而家长要面对孩子一辈子。所以“至灵”的宗旨就是:给这些住校的孩子更多家一般的温暖,尽力让这些孩子回到家庭时能减轻父母的负担,减少对父母的依赖。
一所招收中度或重度残疾孩子的公办学校的师生比是1:8,招轻度学生的则是1:12,“至灵”的师生比超出了这个范围,“因为这里是许多家长的最终选择,面对他们的要求,学校基本上是采取‘零拒绝’。”
北京的一个家长听到朋友的口口相传后,直接打电话给余少英说:“我要带孩子来,停下北京所有的事情,来至灵学校读书。”这位家长的女儿得的是自闭症,8岁的女儿来这里之前一种颜色都不认识,这次散学礼上这位家长惊喜地发现,女儿能认识颜色本上所有的颜色了。余校长面带自豪地说:虽然老师们的工资不高,但我们所用的教材和设备,还有教育理念,都是先进的。
晚上7时30分,“至灵”校舍里灯火通明,义工们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准时到来,为留校的孩子们上这个学期的最后一节辅导课程。活动室里大家围坐一团,为这个月出生的孩子举办一场生日晚会:一个漂亮的蛋糕被端出来,孩子们快乐地围上去,老师们许愿:祝仔仔女女健健康康。没有喇叭播放音乐,志愿者邓先生拿出一支笛子,吹起一曲熟悉的歌谣:《童年》……
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