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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个是歌者,一个是导演;一个在摇滚中嘶吼生命和存在,一个在电影里探寻生活和思考;一个四十出头,刚刚由青年走入中年行列,一个即将踏出四十岁行列,走向更深的中年。除了自己擅长的音乐和电影,他们都选择了用写作的方式向自己的中年致敬,于是有了最近几本署着两位大腕明星名字的新书——汪峰的《晚安,北京》,姜文的《骑驴找马》《长天过大云》。本报记者苏莉鹏
名人出书,不都是回忆录
若干年前,宋丹丹在春晚上的一句“名人出书,一塌糊涂”,将当时名人出书热的本质披露了出来。但凡名人担任作者的书都很畅销,但如果抛弃作为其粉丝的狂热,冷静翻翻其中内容,不难发现它们中的多数不过是堆积了大量私家照片的回忆录。出书,只不过是名人们在自己正当红时添的一把火,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借势再火一把。
当然,出书的名人中不乏对文字充满敬意和感情的人,他们希望自己写的书不是回忆录,而是一本对于人生中一个阶段的“私想启示录”,他们也可以不写人生经历和成长故事,只是和其他写作者一样,写小说、散文、杂文,将写作当成另一种创作。
于是就有了汪峰的《晚安,北京》。人们知道他写了《春天里》,听惯了他的《飞的更高》,但在《晚安,北京》里,他是写小说的人。长篇小说处女作《晚安,北京》,写了一个名叫王凡的年轻人在上世纪末一天中的离奇经历,虽然汪峰本人说这本书的主人公在经历上和自己没多大关系,只有心理基础的相似,但读过这部小说的人,肯定会在王凡身上找到二十多岁时的汪峰的影子。汪峰说:“这本书真实地表达了我对爱、对生活、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想这已经足够,这也是我能最终完成这本书的根源和动力。”
而49岁的姜文在过去的一年里没有拍像《让子弹飞》那样的震撼之作,而是潜心写了两本书——《骑驴找马》《长天过大云》,两本书中鲜见他的个人故事和私事,写的是他的电影理念,他说:“出书,就是想让更多的观众看懂我的作品。”
超越之后,一切归零
汪峰41岁,姜文49岁,都是不折不扣的中年人。人到中年,看自己看别人都喜欢用“成就”二字,只说在各自的艺术领域,汪峰与姜文都有了惹人瞩目的成就,但在他们字里行间所渗透的,是人到中年完成超越后,及时归零的冷静和理智。
《晚安,北京》中除了有同名长篇小说,还收录了汪峰这些年来对于音乐和生命的思考,和他的音乐一样,充满了对人生和社会的洞察和悲怀。他说:“每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都有自己的人生经历,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谁都不能说自己的观点比别人高明,但都有自己独特的地方。”而《骑驴找马》一书中亦有姜文在极其自然放松不设防的状态下的真实剖白,他不但“聊”透《让子弹飞》诞生的前前后后,还聊到了自己的生活、梦想、成就、失意、误解、委屈。
两位名人,两位四十多岁的男人,文字之间,是人到中年的平静与成熟。
他们的艺术与人生
关于艺术创作:要心情好,也要“极端自私”
姜文:我一直在想为什么美国电影好看,我观察了一下,他们对观众有某种“调情”的心态,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形成的。什么叫“调情”呢?不是不正经的意思,而是说他们不把观众当上帝,一把观众当上帝,这电影就没法看了。他们首先得让自己心情好,心情不好谁还调情呢?然后把自己调整到荷尔蒙比较充足——既不太小,也不太老,心力体力都比较充足的那么一种状态,然后,跟观众展开一段隔着银幕的互动。中国人拍电影就是经常把自己当糟糠,反正嫁你了,俩孩子了,脸也不洗头也不梳了,什么糟心聊什么,弄得俩人都特没面子。
汪峰:我一直很想跟那些急需要经验的年轻人说,个人的创作上,无论走到什么阶段,一定要记住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做到极端“自私”。这个自私和我们生活意义上的自私是不一样的,生活上自私那肯定是啥事儿都为自己考虑,只要触及到个人利益的,以自己为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创作上的自私是说,永远不要掺杂“为别人”的念头,永远不要顾虑别人所说的话对你有什么影响,如果真正对你有影响的批评,你可以去深刻地反省,除此之外,一切都不要沾染到你干净的内心。在创作那一刻,一定要做到,坚决地相信自己感受的真实性,坚决、彻底地做到真实地还原自己的内心,坚决地让你的歌达到你要的强度。这几点如果综合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自私”。如果一个人不“自私”,那他的作品拿出来就不会特别纯粹,不会特别有震撼力,不会打动人。
关于生活
与过往
不如
赋诗一首
风高浮云远,
春短日子长。
帘外无花落,
心下有余香。
——姜文
你温柔的手中握着刀,
好似你温暖话语中的谎言。
我感觉满足,
因为伤害解去我的枷锁。
一个声音在树梢低语,
谜底就在你的坟冢上。
这时我看到一个更美的幻象,
那是这时代的标记。
我深刻的生命为什么流泪,
时间到了,
我真的飞了。
——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