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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李自强 李女士每天都给婆婆洗脏衣服。
摄影李自强 李女士给婆婆做腿部按摩。
充当理发师、按摩师、营养师、护士、保姆、搓澡工……
视力二级残疾儿媳
照顾脑出血婆婆12年
本报记者袁帅
理发师、按摩师、营养师、护士、保姆、搓澡工……所有的身份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她就是42岁的李凤梅。而她所有的身份都是为77岁的婆婆谢云春服务。2000年,婆婆脑出血后卧床不起。12年来,李凤梅一直照顾婆婆。在她的照顾下,婆婆没有长年卧床病人的邋遢,整个人清清爽爽。去年,李凤梅的家庭被评为宽城区孝老模范家庭。
12年的付出,对正常人来说也是不易的,何况李凤梅还是一位视力二级残疾的人。因为过敏,李凤梅不能戴眼镜,所以她的世界一片模糊,但她的内心却十分清楚。“我会一直好好照顾婆婆,直到她终老。”李凤梅说。
婆婆脑出血卧床不起眼中满是对儿媳的依赖
李凤梅家住宽城区兴业街道天波社区温馨花园15栋,这是一套回迁房。李凤梅的丈夫患有肺结核,不能从事重体力劳动,儿子正上初三,一家四口靠低保生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李凤梅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婆婆。多年来,为了照顾婆婆,除了去市场买菜,李凤梅很少走出家门。兴业街道天波社区主任吕丽君告诉记者,住在附近的人都知道李凤梅的孝顺,去年,李凤梅的家庭被评为宽城区孝老模范家庭。
13日,记者来到李凤梅家,她正蹲在卫生间搓衣服。谢云春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她的头发很短,整个人看上去清清爽爽,完全不像卧床12年的人。“妈,有人来看你了。”听到李凤梅的话,谢云春睁开了眼睛,但只是看着李凤梅,对周围的人视而不见。“妈,你看看周围,社区书记和记者来看你了。”这次谢云春转动眼珠看了看我们,但很快又调转了视线,盯着儿媳看。从她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对儿媳的依赖。
李凤梅告诉记者,婆婆有4个儿女,丈夫是年龄最小的,一直以来他们都生活在一起。2000年,婆婆突发脑出血,医生表示救活的希望不大。“我婆婆37岁就守寡,一个人拉扯4个孩子,非常不容易。当时我们一家子都给医生跪下了,求他无论如何要救活老太太。”李凤梅说:“后来婆婆算是抢救过来了,但全身都不能动,就连话也说不好。”
两个月后,谢云春出院了,从那时起,李凤梅就担负起照顾卧床婆婆的重任。
喂婆婆吃饭要一个小时经常被喷得满脸菜渣
李凤梅的两眼视力分别为0.02和0.04,属于视力二级残疾。“因为遗传,我的眼睛本来就不好,后来做月子时又落下了病,再加上我神经衰弱睡眠不好,就越来越严重。”李凤梅说:“2004年前后,我去医院检查,医生让我配眼镜。但我一戴上眼镜,就感觉眼眶不舒服,心里痒痒的,非常难受,所以我根本不敢戴眼镜。”李凤梅眯着眼,眼睛有些红肿,即使与记者面对面坐着,她也看不清记者。
李凤梅每天4点起床,先给婆婆烧水,然后为儿子准备早饭。等儿子上学后,李凤梅开始忙着伺候婆婆。12年来,每天如此。
李凤梅先端来热水,给婆婆擦洗全身,然后为她按摩,涂抹防褥疮的药。做完这些后,李凤梅开始喂婆婆吃饭。“喂婆婆吃饭是件难事,全家人除了我之外谁都做不到。”李凤梅告诉记者,通常在喂第一口饭时,不管怎么劝婆婆都不会张口。她只好捏住婆婆的鼻子,等婆婆张开口后,喂进第一勺饭。如果婆婆爱吃了,接下来的喂饭就会顺利些。即使这样,喂婆婆吃一顿饭也要一个小时的时间。婆婆喜欢吃肉,不喜欢吃蔬菜,为了讲求营养均衡,李凤梅又变身营养师,想尽办法在各种肉类中加入蔬菜,让婆婆吃得可口。尽管长期卧床,谢云春的胃口还不错,每顿都能吃上一碗半的饭。
由于骨质疏松,婆婆经常“掉下巴”,吃一顿饭要掉几次。刚开始,李凤梅总是把医生请到家里,为婆婆“接下巴”。后来,李凤梅尝试着自己来。她按照医生的指示把食指伸进婆婆嘴里,有时姿势不对,手指经常被咬破。现在有了经验,李凤梅已经能很熟练地“接下巴”了,就连打针也能轻松应对。
也许是受长年卧床的影响,谢云春有时会吃不下去,把饭喷出来。李凤梅经常被喷得满头满脸都是饭菜渣。往往一顿饭下来,李凤梅就要洗头洗脸,为婆婆和自己换衣服,再重新擦一遍地。看着李凤梅的家,看着她照顾的婆婆,我们知道这是一个干净利索的女人。
抱婆婆去洗澡为婆婆剃头发
等给婆婆喂好饭,一般都已经9点多了,李凤梅就开始洗衣服。“我每天都给婆婆换衣服、床单,我们家里永远都晾着湿衣服。因为看不清,也不知道洗得干不干净。”李凤梅告诉记者。“她现在洗得还少点,以前她家住平房时,家里家外晾得到处都是尿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家有小孩呢。后来搬到楼房,没有地方晾尿布,这才给老太太换上纸尿布。”天波社区副主任亓凤兰说。洗一会儿衣服后,李凤梅就准备做午饭了,下午还要收拾屋子,照旧忙碌。
除了每天给婆婆擦洗全身外,隔几天李凤梅还要把婆婆抱到卫生间的大塑料盆里为她洗澡。李凤梅身高158厘米,体重58公斤,婆婆体重40多公斤。当记者问她是否吃力时,李凤梅说已经习惯了。
理发师是李凤梅的另一重要身份,婆婆的头发就是她剪的。为了方便打理,李凤梅给婆婆剃了光头,每过一段时间,她就会给婆婆剃一次。因为眼睛看不清楚,李凤梅每次都是拿着剃头推子,凑近婆婆的头,一点一点地推掉头发。因为靠得太近,剃落的头发经常会崩到她的嘴里。也是因为看不清,落下一两撮头发是常有的事。
婆婆经常无故哭喊10多年来没睡过好觉
谢云春刚出院时,神智清楚也能说上一两句话。但10年前的一场重感冒后,她就不能再说话,神智也不清醒。也许是为了发泄心中的苦闷,谢云春总是莫名其妙大哭,同时还乱喊。“我婆婆喊起来不分时候,有时夜里也乱喊,不但我们三口人睡不好觉,还打扰到邻居。”李凤梅说,邻居已经不止一次找到家里来说这个问题,她只能不停地道歉。好在李凤梅的孝顺在邻里间是出了名的,大家也都理解她家的情况,没有计较。
“每当婆婆夜里大喊的时候,我都要起身看看她,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的。有时她夜里不喊了,我反而会担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还得去看看她。”李凤梅告诉记者。李凤梅本就神经衰弱,睡眠不好,再加上这么折腾,10多年了她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其实,在这个世界上谁都不是圣人,对于这样的生活,李凤梅也厌烦过,也想过放弃。但每当看到卧病在床的婆婆,看到她那依赖的目光,李凤梅的心就软了。再加上丈夫对她的百般体贴,儿子又说她是最了不起的人,李凤梅就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