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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婆媳风风雨雨相伴走过了近半个世纪。本报记者李志华摄
新乐市正莫镇留祥村,有一位出了名的孝顺媳妇,叫李喜芬。儿媳妇孝敬婆婆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李喜芬有什么特别的?村里人都知道其中的原因:李喜芬照顾了近50年的婆婆,不是她老伴的亲娘,而是她老伴的三大娘(三大伯的妻子)。
□本报记者李兵
“娘,咱们下炕吃饭吧!”66岁的李喜芬招呼着正在炕上做针线活的婆婆。
“行,等我缝完这两针!”炕上的张素芬大声回应着。
老太太今年整整90岁。
不用戴老花镜、不用点灯,张素芬做针线活很麻利。
李喜芬蹲在炕沿上,熟练地将一双绣花布鞋穿到婆婆脚上。
“辛苦啦,闺女。”
“这有啥,都是俺该做的!”
曾经的三大娘,现在的“亲婆婆”
1938年,16岁的张素芬嫁人了,丈夫大她15岁。
没有像样的嫁妆,没有热闹的仪式,张素芬成了赵家的儿媳妇。日子平淡地过着,张素芬任劳任怨地履行着一个家庭妇女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张素芬35岁的时候,丈夫因病撒手人寰。结婚19年,张素芬没有生下一儿一女。看着老伴的遗像,张素芬泪流满面,“家里只剩俺自己了,该怎么活?”
张素芬的娘家并不太远,她还有不少兄弟姐妹。但按照旧时候的观念,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张素芬娘家人不会再管她了。
“再找个男人嫁了吧。”好心的邻居劝她。“不行,俺不愿到别人家去受气。”张素芬死活不肯再嫁人。“俺身体好,啥都能干,你们留下我吧。”张素芬找到老伴的兄弟们,哀求留在赵家。
1958年春,好心的赵家人收留了孤身一人的张素芬。从此以后,张素芬留在了留祥村西大街西18排6号——她老伴的弟弟家,成了侄子赵京献和他三个兄弟的第二个娘。
那一年,赵京献刚满12岁。
年轻媳妇和“外来婆婆”
噩耗总是来得那么突然。1958年夏,赵京献的亲娘去世了。赵京献家中,只剩下张素芬这唯一的女性。张素芬再能干,面对家里的5个男性,还是有点力不从心。7年间,张素芬累出了白发。
看到张素芬没日没夜地忙活,赵京献的姨坐不住了,“俺得给赵家介绍个儿媳妇。”
1965年8月,19岁的李喜芬来到赵家,成了赵京献的媳妇。这下子,家里终于多了个女人。年轻的小媳妇和“外来婆婆”,成了赵家兄弟心里的靠山。
两个女人撑起一个家
初到赵家,李喜芬就直接进入了家庭主妇的角色。那时候,全家人挤在三间土坯房里。土坯房风一吹就倒,雨一淋就透。
回想起当时的苦日子,赵京献一家人眼眶红了。
就是这样的生活,家里的两个“小芬”愣是坚持了下来。
“大活我来,小活你干!”种地、修房、扛货……张素芬啥都得干。
织布、带孩子、做饭……李喜芬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俺爹去世后,家里的大事小情,全是俺娘和俺媳妇操持,她俩顶得上好几个大男人。”赵京献心中,赵家的两个“小芬”,是全家人得以生存下来的精神支柱。
李喜芬生了5个孩子,这让贫困的家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随着赵京献弟弟们的逐渐长大,给“儿子们”找个好媳妇也成了张素芬心中的头等大事。
“不解决孩子们的婚事,咱们绝不分家。”张素芬跟儿媳妇商量,再苦也得让这赵家人过得圆圆满满。
两个女人支撑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最多的时候,她们要照料14口人的生活。
“不让老人再受一点苦”
日子一天天过去。张素芬从一名能干的农村妇女变成了满头银发的耄耋老太,李喜芬从一名勤劳的家庭主妇变成了行动迟缓的白发奶奶。
常年的辛苦劳作,让李喜芬的腰、腿、肩等部位时常隐隐作痛。但面对同样操劳一生的婆婆,李喜芬决定让老人好好享受晚年。
房子该翻修了,李喜芬不让婆婆动手;饭已经做好了,李喜芬亲自端到婆婆面前;女儿要嫁人了,李喜芬跑前忙后,让婆婆坐在一旁吃喜糖;看天气变好了,李喜芬搀着婆婆走到屋外,享受春日阳光带来的温暖……
“婆婆劳累了一辈子,教给我的全部生活经验,一生受用。”李喜芬说,面对90岁的婆婆,她不会让老人再受一点点苦。
在张素芬卧室的窗台上,有一瓶泡着人参的白酒,这是李喜芬特意准备的。“婆婆饭前喝一杯小酒的习惯已经维持多年。”李喜芬倒出一小杯白酒,双手捧到婆婆的面前。“娘,开饭了!”
张素芬乐呵呵地接过盛着三钱酒的酒杯,一饮而尽。两片红晕浮现在老太太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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