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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下,撩开“窗帘”在自家“阳台”小坐是生活在船上的疍家人一天中最轻松的一刻。
虽说不出海的时候比较清闲,可是一家的收入就靠出海打鱼,冯亚福经常看着远处的天边,不发一语。
疍家人邻居之间没有院墙,跨过几十厘米高的船舷就可以串门,这也解决了停船期间单调的生活。
入夜,一排渔船的灯光在水波的映衬下透出别样的光彩,疍家人的生活在这种精彩与单调中延续。
在海上生活淡水是最宝贵的,可几乎每个疍家人都会在船上养些绿色植物。
船是疍家人生活离不开的交通工具,孩子们放学后都要乘坐小船回到自己海上的家。
今年48岁的冯亚福这段时间最大的希望就是南海风平浪静。由于最近风浪大,他的渔船已经在海南三亚陵水县新村镇的海湾里停泊了近一个月,对于靠打鱼为生的他来说,停泊在港湾内就算是失业,夫妻俩没有任何收入,出海时的辛苦才是他们最幸福的时刻。
冯亚福夫妻算是坚守传统的疍家人,如今的他们依旧生活在渔船上,两个女儿都已经嫁人,按照疍家传统,女儿出嫁后基本就是婆家的人,父母的财产也和女儿没什么关系,平时很少能见到面。不出海的时候儿子也都在岸上玩,“船上单调的生活现在的年轻人忍受不了,只剩老两口在船上生活”,冯亚福一脸无奈。
疍家人又称疍民。疍家人之所以叫疍家人是因为他们的船形像蛋。疍家人又称龙人、龙户、蛋民、蛋户等,相传是原居于陆地的汉人,秦朝时为官军所迫逃入海河上居住,以捕鱼为生。疍家人世代相承,流落水上,有海上吉普赛人之称。漂泊,是疍民文化的主题。二百多年前,粤闽沿海一带海霸作恶,疍民一部分被迫上山,另一部分漂洋过海,新村镇的疍民便由此而来。背井离乡的疍民艰难地融入当地,最开始被称为“疍家黎”,含歧视之意。解放初“海改”时,疍民曾被定为“疍族”,到四清时期,才改“疍族”为汉族。目前海南全岛疍民后裔近10万人。冯亚福的船和当地大多数疍家渔民的船一样,船舱首层是起居室,中部就是客厅,两旁是卧舱,下层储物,上层睡人。船舱二层是驾驶室。最上面一层算是露台。船的前半部分上层都是打鱼设备,下层就是鱼舱、储水舱和储冰舱。船舱后部各种厨具一应俱全,还安装了电视。和父辈比起来,冯亚福出海已经安全而且轻松了许多,排水量达百吨的机动船安装雷达、GPS、水底探测设备。一次能够出海半个月,最远可达西沙、南沙群岛。碰上好年景,一年最多能赚上百万元,一般也能赚三四十万元。靠天吃饭的疍家人生来就有忧患意识,老一辈疍家人挣了钱很少用来享受生活,节俭生活是疍家人的另一个传统。
“船便是家,家便是船”,即便现在已经盖起了房子,但除了婚丧、生育等大事,许多坚守传统的疍民依旧选择船上的生活。
本报记者安旭东摄影报道J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