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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出病症
1968年夏天,女儿珊珊也离家参军了,剩下陈毅和张茜老两口。好在丹淮在去部队报到之前买了一架缝纫机,一套冲洗放大像片设备,把自己房间的卫生间布置成了一个暗房,张茜就在这儿学会了冲洗照片,学会了做衣服。她定期给分散在各地的儿女们写信,讲讲北京家里的事,每次写信都是用复写纸,一次写4份,为了写清楚,她用力地写,3份分寄给在干校的昊苏,在部队的丹淮和珊珊,另一份是给不知地址的小鲁,她悄悄地放在抽屉里,默默等待着小儿子的消息。
1969年10月,张茜陪陈毅来到了石家庄,仍然在工厂里接受“教育”。
1970年9月,陈毅感到腹部隐隐作痛,在石家庄治疗条件有限,想吃点止痛药拖过去,可是没有效果,张茜着急了,就写信给周恩来总理,要求回家治病,很快就得到中办的通知,回京治病。10月20日回到北京中南海家里,已是离京一年的日子,回家后陈毅要求住三○一医院检查治疗,未及答复。
在一周后三○一医院才通知住院,从10月20日回家到10月28日等了7天。原来是“文革”新贵军委办事组的黄永胜也在住院,听说陈毅要住进来,住在他这层病房,蛮横地说:“陈毅要住进来,我就走。”三○一医院的院长当然不会为了陈毅而得罪正红得发紫的黄永胜,这样等黄永胜出院了,陈毅才住进三○一。一个“元帅”住院竟然等了一个“上将”7天。住进病房不久,陈毅一次在走廊散步时忽然遇见了另一位办事组新贵李作鹏,李作鹏很不高兴,拉长了脸回病房了,也不散步了。第二天,三○一的领导就跑到陈毅处,说这儿太吵,你搬到南面病房吧!陈毅知道又是办事组新贵的旨意,为了避免再碰上不愉快的事,就欣然同意搬到隔一条走廊的病房去了。张茜来探视扑了个空,才知道陈毅搬了病房,问怎么回事啊?陈毅笑了,说:“又碰到办事组的人了。”张茜长叹了口气。
陈毅在三○一检查了一个月,还没查出腹痛的原因,反而在腹中产生了一个硬块,三○一医院向周恩来总理报告,是阑尾炎要动手术。结果在动手术时发现是直肠癌,整个直肠都梗阻了。在匆匆作了处理之后,陈毅开始了化疗和放疗的漫长治疗和恢复过程。5月1日,陈毅又出现在天安门的晚会上,他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张茜也很高兴,给儿女们写了很详细的信,讲病情,讲治疗方案。
3年不通讯息的小鲁突然回家了,他穿着一身没有帽徽和领章的旧军装走进了家门,张茜搂住儿子大哭,陈毅也禁不住流下眼泪。小鲁掏出三张五好战士的奖状递给父母,这就是他没有寄出的喜报。
陈毅的身体开始恢复起来,因为陈毅已不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了,所以供给关系转为军委系统供给,工作人员也要减少,中南海是不能住了,于是张茜又张罗着搬家和安排身边的工作人员。房子选定在北新桥前永康胡同9号军队所属的一个四合院。房子修好后,子女却不在,全靠工作人员才搬到新居,迁出中南海张茜并不难过,甚至还有些喜欢,因为警卫可以自己作主了,朋友来访也方便多了,她只是对亲手种的两棵柏树有些依恋,这是1963年夏重修中南海庆云堂时,她亲手种的两棵小树。转眼8年过去了,长成了参天大树,张茜和陈毅在树前合了张影,又情不自禁地写了诗。
夏天,张茜陪陈毅来到了北戴河,还是住在最西边的110号楼,这是时隔6年再回旧庐。8月中旬,周恩来和邓颖超来看望,与陈毅、张茜谈了很长时间,周恩来走后,陈毅很有些疑惑,他对张茜说:“现在中央不在北戴河开会,总理那么忙怎么会有时间到海边来休养啊?”
人民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