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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艺人演示鱼灯表演。周游摄
鱼灯舞、坪山舞麒麟、咏春拳、福永高桩狮……这些名字咋一听似乎与现代都市生活相隔遥远,然而在深圳,却有着一批青少年被这些古老的传统文化遗产所吸引,也有一批非遗项目继承人和政府相关负责人助理。
在近期举行的“第四个文化遗产保护日”的相关活动中,来自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经济学院的学生们的表演却让现场观众眼前一亮,深圳市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中心副主任蔡惠尧告诉记者,让更多的年轻人去了解和传承非物质文化是深圳正在着手力推的事情,而目前,让非遗走进校园、让更多年轻学生去了解和传承非遗已经形成了常态。
打破“不传女不外传”观点
沙头角鱼灯舞是国家级非遗项目,起源于明末清初,是沙头角沙栏吓村吴氏族人的祖先,根据当地民间元宵“张灯作乐”的习俗和早期从事海上捕捞的体验,而创造出来的民间舞蹈。300多年来,流行于深圳沙头角及香港新界沙头角一带,是沙栏吓村民逢年过节、拜神祭祖、喜庆丰收的必备节目。
鱼灯舞从鱼灯的模样看,大多是角鱼、火点鱼、丁公等近海浅水鱼类,还有红鲤、青鲤等淡水鱼。鱼灯舞一般在晚上进行,表演场地不需其他灯光,舞者低马步俯身曲背,巧妙地藏于鱼灯背后,主要突出鱼灯的形象、鱼灯的舞姿。传统的鱼灯舞在新鱼灯启用和每次表演之前祭祀,均有一套仪式,具有较强的民俗性。
传统的文化遗产往往都有着自己的传承方法,而几乎都是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沙头角鱼灯舞是清一色的男子舞蹈。在沙栏吓村300多年的历史中,只有男子才能参加鱼灯舞演出,而且在开光仪式上女性家族成员都必须回避。
在这样的规定之下,鱼灯舞的传播范围有限,尽管经过20多年的搜集整理,沙头角鱼灯舞保护与传承已经相对走在前列,但还有很多内容需要挖掘,比如鱼灯舞的鼓点、龙虾和乌贼鱼的表演。让人遗憾的是,随着上世纪90年代初最后一个会扎鱼灯的沙栏吓村村民钟保离世,鱼灯制作技艺已失传,原有乌贼鱼喷墨的表演也基本失传。
沙头角鱼灯舞还属于表演性质较强、更容易被人接受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其他类似客家凉帽编织这样的技艺,由于实用性不强、纯手工作为商品性价比不高等特点而更面临着传承难题。深圳市非遗保护中心办公室主任王程太告诉记者,也正是因为如此,非遗传承的工作者都在不断的寻找新的思路。“首先是要破除传统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的观念,非遗不是专利,所有人都可以去学习。学习者受到限制的话很不利于保护”。
王成泰介绍,经过时间考验和时代进步,尽管在老一辈的非遗传承人眼里,仍然有一些异议,但是传承人的状况已经有初步改变,“很多传承者已经是一种默认的态度,只要对保护有利,他们还是比较支持”。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今年的文化遗产日展示上,观众们可以看到来自平山、盐田、龙岗的项目纷纷有年轻人进行表演。而在更多的舞台上,也出现了女子版、少儿版、男女共舞版的鱼灯舞。
音体美“组合拳”让学生了解本土文化
近年来,人们对文化遗产的认识和重视程度愈发加深。不仅对其社会和历史文化意义上有所深入,在产业化道路的探索上,也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探索突破。但无论是何种探索,大家都达成了共识,要让年青一代更多的接触、了解和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
目前,深圳拥有市级或以上的非遗代表性传承人31位,大部分带有徒弟,最多的一人带20多个。
在深圳,“非遗进社区”和“非遗进校园”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两个持续的活动。王程太认为,以学生为传承主题,解决非遗断代问题,不失为一种有效尝试。
他介绍,2010年开始,深圳加大了对非遗工作的保护力度,让非遗走入校园,并在年轻人当中推广开来。据介绍,目前深圳在校园中已逐步建成三个非遗基地和一栋“麒麟楼”。
深职院是深圳市首个设立在高校的“非遗文化教育传承基地”。这个基地2012年设立,一沙头角鱼灯舞为试点,首批十八名大一的学生都获国家级非遗项目、沙头角鱼灯舞传承人吴观球教授指导技艺。
在文化遗产日上,十八名学生的表演得到了吴观球的夸奖,“表演得还不错”。
与沙头角鱼灯舞相比,龙岗皆歌更少被人所知,这是一种流传于以前的龙岗街道、龙城街道、平地街道等“老龙岗”区域的民间歌谣,用其传承人罗盘颂的话说是“脑袋上留辫子的时候(清朝)就有了”。
龙岗皆歌是用客家方言演唱的民间歌曲,它的曲调简朴,易学易懂,易于传唱。它演唱的形式多种多样,可以清唱,也可以用乐器伴唱;可以独唱,也可以齐唱;还可以分开对唱,众人伴唱。龙岗皆歌最大的特点是每句歌后面有“金牡丹哪”、“牡丹花,一对鸳鸯赛红花罗咧”两句衬词,这两句衬词固定不变的,跟随它的曲调也是不变的,所以人们唱起来很容易学会和记住,再加上原汁原味和贴近生活的歌词,悠扬委婉和柔情动听的曲调,一听就感到非常熟悉和亲切,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
“那个时候走乡串户的卖货郎都唱皆歌”,罗盘颂说,但是现在的年轻人们喜欢听国外的歌曲,喜欢听“两只蝴蝶”,皆歌也就很少有人会去听去唱了。
作为皆歌的传承人,罗盘颂认为,皆歌是龙岗本地的文化,是龙岗人的精神象征,当龙岗人唱起这皆歌时,就会有一个本土思想感情的传递,他希望可以把皆歌在年轻人中传承下去。
罗盘颂的想法得到了龙岗中学滕校长的支持。
滕校长介绍,目前学校已经有了舞龙队,还开设了客家围屋建设美学欣赏,将鹤湖新居作为校外德育基地。同时也将龙岗皆歌编写进校本课程。“以音体美三门学科,打一个组合拳,潜移默化的让更多学生了解和认同本土文化,而现在初中生的吸纳能力和接受力也是非常强的。把这些传统文化作为兴趣来对他们进行培养,影响力大,受影响的人也够广。”
他告诉记者,学校不仅将皆歌编写到校本教材,还从曾在学校组织过皆歌歌词的编写大赛,并评选出优秀作品,请来专门的老师为其编曲以便演唱。“此外我们还跟民俗博物馆等单位联合起来想成立客家文化发展协会,博物馆方面负责挖掘,我们负责传播给下一代”。
滕校长并非龙岗人,但是他深圳传统文化和本地根源传承的重要性。“韩国人说中秋节是他们的这件事是我很受触动,我想我们传统的文化业需要每一个人来保护。皆歌是龙岗本土的文化,而我们学校学生大部分都是本地人,他们以后大多数会回到龙岗,参加龙岗的建设,学校希望可以早点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文化、爱龙岗也更爱深圳。”
罗盘颂介绍,经过发掘和保护,目前会唱龙岗皆歌的人最大的年纪为99岁,最小的5岁跟着大人依依呀呀。
非遗进校园已成常态
记者了解到,2012年,深圳非遗保护不仅加强了对资源项目的申报、已有项目的审查,在项目的保护传承方面也采取“2份合同4个基地”的做法,成效显著。此外,“非遗文化进校园”已逐渐常态化,引导青少年认识“非遗”、增强保护意识已成为深圳人的共识。
王程太介绍:“今年年初,松岗二小与松岗七星狮舞签订首个传承基地协议,狮舞技艺在校园中开始推广开来;之后,坂田小学携手坂田麒麟舞,在校园中组建麒麟舞队,让孩子们亲身参与体验麒麟舞的魅力;大浪街道还修建了一栋3层楼的“麒麟楼”,一楼为博物馆,二楼为练习馆,三楼为图书室;此外,高职院经济学院与盐田区非遗保护办等单位合作,今年3月在中英街历史博物馆建立”非遗文化志愿服务基地“并在国家级非遗代表性传承人吴观球的指导下学习鱼灯舞。经过近半年的学习,沙头角鱼灯舞在大学校园广受好评,学生们编演的鱼灯舞节目还在学校组织的五四青年节“歌舞青春”比赛中获奖,之后他们还将在暑期开展一系列“非遗”文化宣传活动。
“事实上,在学校推进非遗基本没有什么难度,学生们反而更能够接受非遗,尤其是中学以及更大一些的学生。只要把非遗这个东西当成娱乐让孩子们喜欢看的就会容易传承得多。比如我们每次举行基地的挂牌仪式时,会首先表演给孩子们看,一是娱乐又能培养兴趣,传承也就会容易多了”。
目前,非遗进校园已成常态化行为,深圳职业技术学院经济学院分党委书记李卓梅表示,通过这些基地的建设,为广大师生建立更加广阔的学习研究、交流展演、志愿服务等多层面的活动和交流平台,让年轻学生在耳濡目染和活动参与中感受传统文化的熏陶,从而提升人文素质和文化底蕴。
南方日报记者苏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