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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骏
古代社会男尊女卑,能打心眼里尊重女人的男子很少,最著名的要数贾宝玉。对纯真爱情的追求,是贾宝玉同那些把女人当玩物“须眉浊物”精神上的分界线。
追溯检点一下,超级大情种荀粲可算是魏晋时期贾宝玉了。“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子在贾宝玉眼中是品格美好的。相比之下,荀粲对女子的态度可能更离经叛道。荀粲说,“妇人德不足称,当以色为主”。女人的品德没有什么可称道的,主要看漂亮不漂亮。当时骠骑将军曹洪的女儿容貌美丽,荀粲就把她娶回了家。有人要说了,这不像“情种”,倒貌似“色鬼”。可大家不要忘了,封建社会对女子德行的评价标准也不是现代意义上的心灵美,而是所谓的“三从四德”。这个“德”其实就是一精神枷锁,只禁锢女子。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必须从一而终,相比虚伪片面的注重德行,荀粲的“以色为主”论,放荡不羁只是表面,实是注重色悦于外,情动乎中。
荀粲把曹家美女娶回来后,“容服帷帐甚丽,专房欢宴”,主动放弃了封建社会给予男人左拥右抱的特权,非常专一。《世说新语》记载:荀粲对妻子的感情非常深厚。冬天他妻子生病发热了,他就亲自到院子里挨冻,再回屋里用身体贴着妻子,给她来个物理降温。虽然用冷毛巾之类也可以发挥同样疗效,但是荀粲冰冷的身体给曹美女内心带来的一定是阵阵暖意,是个极大的安慰。
遗憾的是,经历数年的恩爱,荀粲的妻子还是生病死去了。妻子病故后,荀粲“痛悼不能已已”,有人劝他,像你老婆这样的,又不难再找一个,何必这么难过。如果不是荀粲悲不能禁的样子吓了人家,估计就有人直接恭喜他“中年死老婆”了。荀粲说,“佳人难再得”,虽然她没有倾城之貌,但像她这样和我相亲相爱的人是不容易再遇见了。一年多后,悲痛过度的荀粲亦撒手西去,这一年他二十九岁。
情种荀粲对自己的见识自视甚高,却不看重所谓的“功名”。这一点,我们发现与把热心功名者称为“禄蠹”的贾宝玉也有相似之处。其实这也不奇怪,那些一头扎进所谓“功名”之人,都在期盼成功后“占有”很多女人,哪有耐心去爱一个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