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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连锁经营协会日前举行的食品安全年会上,各界代表就维护食品安全的地位、形象等进行深入研讨。据报道,中国农业大学食品学院教授何计国在会上表示,“当前,我国发生的食品安全事件有不少是被外界误读了,其实不合格的食品并非就是不安全的。”何教授一语掀起波澜,各种谩骂声质疑声在坊间几乎呈一边倒态势,网络上声讨无良“砖家”的呼声更是一浪高过一浪。
由此可见,食品安全几乎就是公众最脆弱的那根神经,轻轻一拨,便是千军万马之力。只是,这次拨动这根脆弱神经的何教授,真的只是发表不负责任的信口之言?抑或是有遮掩粉饰什么的企图?抑或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毋庸置疑,激动之下未免判断有误,人云亦云更是不理智,所以我们不妨先将愤怒放下,理智地分析一下何教授的“不合格食品并非不安全”说。
仔细阅读这则报道,何计国教授的原话是这样的:“一般所说的不合格食品包括产品等级标准不合格、非安全指标不合格、限量成分超标、含有违禁成分等。如非安全指标不合格包括标签、标示不合格,含量不合格等,但是这些并不会造成食品安全问题。因此不能将超标食物误读为不安全食物。”本着科学的态度来看,这段话说得没有一点问题。譬如我们知道,食品外包装上的标注有着严格的标准,必须标明厂名、QS标志、合格证明文件、配料表、生产日期、保质期等等,如果一袋切片面包的外包装袋上配料表一项,标注没有达到相关要求,它必然是被列为不合格食品,但不合格却不能等同于说这袋面包是不安全食品,这是两个概念,混淆不得——标注不合格=非安全指标不合格=不合格食品≠不安全食物。
当然,如果上述表达我们将一袋面包换成一把餐椅,可能公众的情绪就不会那么极端,并且能够平心静气地接受这个道理。所以说,关键词在“食品”二字。仅就何教授上述一番言论而言,专家从科学角度的诠释无疑是正确的,所谓的“误读”确实存在。但掀开误读的内幕,不可否认的是,其背后的社会心理和食品安全状况却是真实可感的。
这是一场不能只埋怨观众的误读。近些年来,食品安全事件接二连三曝光,密集度直接挑战公众的认知极限。从之前的三聚氰胺奶,到前不久的“套袋苹果”,食品安全问题俨然已成为时代焦虑。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人们会自然而然地“逆向选择”,向各种传言倚靠过去,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而但凡有关此类问题的正面解读,又很容易引起反感情绪,轻者质疑重者谩骂。因为“舌尖上的安全”,公众甚至已经失去了理性思考这一问题的能力。但究其根本,不难得出结论,食品安全危机其实就是信任危机。
之所以说这是一场不能只埋怨观众的误读,其实在于专家的立场和功用。讲完不合格食品的概念,何教授还有一段关于不能将含有致癌物的食品视为致癌食品的表达,“这需要大量的数据基础进行认定,其中最可信赖的数据就是人群流行病学证据。但目前很遗憾,我们基本上没有几个物质有人类试验证据支持,大多数我们不能说是人类致癌物,顶多泛泛地说它是致癌物。”怎么说呢,何教授讲的道理完全没错,但公众更需要的不是大道理,尤其是这种态度有些冷冰冰的大道理,而是权威部门应对食品安全实行一套行之有效的纠错机制。如果公众失去理性,相关机制不能有效运转,专家说法、权威解读岂不成了水中之月、镜中之花?
身痛好治心病难医。虽是误读事件的当事双方,终极答案却不在专家或是公众这里。其实“舌尖上的安全”情况并非多么悲观,纵观历史,欧美一些发达国家曾有过的此类现象不胜枚举,产业化集约化水平不断提高,为规范管理提供了可能。所以重新建立起公众对食品安全的信心,相关部门确实还有一大段路要走。本报评论员赵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