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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东方商城东门到新华街这段短短的路上,有这么一群女人:一把椅子,一个针线包,是她们全部的干活行头,工作区域也不需要太大,几节台阶,一处角落,就足够了。她们就是被我们称作“绣娘”的街头手艺人。
每天早上9点到下午5点,风雨无阻,十几位“绣娘”会按时出现在这条路上。她们之间仿佛已达成某种约定,有各自固定的摊位,不会相互诋毁对方手艺。48岁的高彩霞和38岁的刘晓丽是相处了十几年的好姐妹,同为缝衣工。
为省租房费用,刘晓丽将家安在了西夏区,每天她得用小行李车拉着重达20公斤的针线工具包,换乘两趟公交车才能到达新华街。高大姐是银川本地人,下岗后就一直在这条街上做缝衣工,算起来近16年了。高大姐看上去性格爽朗,实则也活之不易,生活的重担全部压在高大姐手中纤细的针线上。
生活的苦难是相似的。“绣娘”们的生活大多艰辛,但丝毫不妨碍她们积极乐观地应对生活。50岁的刘小慧就告诉记者,“靠这点针线活,我供出了两个大学生,很了不起吧。”虽年已半百,虽不过为人缝补衣裳,但刘小惠每天都会穿着体面大方,偶尔还会画点淡妆出摊。能活得这么滋润,还缘于她嫁了个好丈夫。丈夫王德功就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摆摊,卖些女孩的小饰品、蟑螂药、针线什么的。王德功告诉记者,他们是再婚家庭,妻子却毫无私心,坦诚相待,将他与前妻生的两个孩子送进大学。因为几年前自己遭遇车祸身体受损,赚钱养家的压力全部压在妻子身上,为此王德功对妻子一直心怀愧疚。
缝衣服是个老行当,旧时多见于街巷、车站和居民区,由于多给穷人补掇衣物,因而还有“缝穷”的叫法。时代变了,老行当也有了新做法,经过“绣娘”手的不仅仅是破旧的衣服,也不乏高档品牌服饰。刘小慧一大早就接了一条真丝长裤,这条裤子经她手已缝补了四五回。刘小慧告诉记者,现代人买衣服越来越高档,一旦刮扯,都会想法补救,所以慕名来找她们缝补衣裳的人也越来越多。缝衣服收费视衣服破损多少、衣料质地有不同的标准。一处2厘米长的破损,牛仔裤收费8元左右,真丝面料却达20~50元不等。因而,缝衣工虽然工作辛劳,但只要坚持下来,每月赚个两三千元还是有保证的。
缝衣服还是个熟能生巧的活,“绣娘”大多都不是专业人士,谁的性子静,谁干得年头长,指尖上的功夫立刻见分晓。作为资格较老的“绣娘”,高彩霞告诉记者,缝毛衣、羊毛衫、真丝面料是她的强项。但太过昂贵,吃不准如何补救的衣物,她们收的时候也十分谨慎。“人人都希望我们缝得天衣无缝,但是浅色的真丝、丝绸面料,在配线和针线的力度上就很难把握。处理不好,还可能把衣服缝坏。”
由于常年在外靠穿针引线生活,所以“绣娘”们的关节和眼睛都不是太好,才刚立秋不久,她们中的多数人却已早早穿上了秋裤。眼下渐渐进入缝衣旺季,刘小慧、高彩霞等“绣娘”们都计划再好好干一季,多赚些钱。当记者问刘小慧来年是否还会继续做缝衣工时,她说:“当然啊,因为生活还少不了这些,只要眼睛看得见,我就会继续做下去。”说完,她揉了揉发麻的脖子,又开始埋头飞针走线。
本报记者乔建萍/文李靖/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