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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莹墓
有人评价姚莹是“桐城派”中拿“枪杆子”的文人。的确,相对“桐城派”中绝大多数都是操“笔杆子”的,姚莹却不得不拿起了“枪杆子”,由舞文弄墨转而舞刀弄枪。
探访姚莹,我们是从姚莹故居所在地——桐城一个叫寺巷的巷子里开始的。站在故居前,看着斑驳的院墙、高高的马头墙和镂花的窗子,与周围的现代建筑是那么格格不入,几许落寞和沧桑袭上心头,莫名增加了一丝沉重和复杂的心情……
作为姚鼐的四大弟子之一,年少时候的姚莹就表现出了他的聪颖智慧,24岁时考中进士,后于嘉庆十三年(1808)任福建平和知县,从此走上为官之路。
在福建任职期间,1837年经林则徐推荐,姚莹被任命为台湾兵备道。其实,在姚莹为官生涯中,似乎和台湾有着割不断的情缘。早在1816年,他就曾担任过台湾知县,那时姚莹为官十分清廉、善于体察下情,受到了岛内百姓的普遍称颂,以至于在他奉调离台时,“士民群走道府乞留”。
只不过,20多年后再来台,姚莹看到的是一片乱象:内有骄悍之兵,外有英夷觊觎。特别是当时英国殖民扩张的触角已伸到了台湾,英国的鸦片贩子向台偷运鸦片,开设烟馆。姚莹目光敏锐,洞察世情,深谙鸦片危害,他会同多方力量,严行禁烟:一方面严厉打击船只偷运鸦片,大力捉拿烟贩;另一方面重治吸食鸦片者的罪行,严重的可判处死刑。
在姚莹等人的铁腕“禁烟”下,英国的鸦片贩子受到了沉重的打击,台湾各地的烟馆纷纷关闭。而此时,在大陆,林则徐领导的禁烟运动才如火如荼地开展。
鸦片战争爆发后,姚莹坚决主张抵抗侵略。1840年7月,英军一艘船入侵台湾鹿耳门外洋面,姚莹下令出击,令英船狼狈逃窜;1841年8月和9月,他和总兵达洪阿密切配合,两次打败英国侵略军;后又依靠渔民,诱敌舰入口搁浅,生俘英军百余人,并缴获英军所劫宁波、厦门的炮械军册;1842年3月的一仗更是歼敌百余名,缴获大炮十三门……
五次打退英国的入侵,姚莹为保卫祖国宝岛立下了赫赫战功。难怪有人说,在中国近代史上,姚莹是一位值得浓墨重彩去讴歌的人物,特别是他在治理台湾上所取得的丰功伟绩。
世事沉浮,往往难如人意。此时,令姚莹本人也没有想到的是,赫赫战功最终带给他的,竟然是满腹的冤屈。
1842年7月,鸦片战争以清政府被迫与英国签订丧权辱国的《南京条约》而结束。而姚莹也因遭到中外反动势力的迫害而被关进监狱。在押期间,姚莹大义凛然。当刑部要他和在台湾俘虏的英军对质时,他严辞拒绝,“我作为一个国家大臣,岂能穿着囚服和被俘夷人对质。因为这有伤国格。”最后在各方施救的压力下,道光帝虽不得不将他“赦免”出狱,但还是贬谪西藏等地。
路途的遥远和艰辛,尽管让姚莹受尽了折磨,但也让他得以系统地考察了所经过地区的山川、地形和风土人情。完成了他地理学上的最大成就——《康輶纪行》一书,记述了西藏地理、历史、政治、宗教和风俗习惯,并揭露了英、俄等国对西藏的侵略野心。
《康輶纪行》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中国少数民族边疆史编著之始祖,特别是姚莹在书中还亲自绘制了《今订中外四海舆地总图》,标明了当时世界上100多个国家的位置,使得这本书和魏源的《海国图志》一起,成为我国近代早期介绍西方的巨著之一。
有人评价姚莹是“桐城派”中拿“枪杆子”的文人——“桐城派”中绝大多数都是操“笔杆子”的,即使是当官的,而姚莹却不得不拿起“枪杆子”,由舞文弄墨转而舞刀弄枪。
的确,纵观姚莹的一生,较之“桐城派”的其他文人,更显现出刚烈、雄直的一面。就如同他的暮年一样,虽在咸丰时期被擢升为广西按察使,但最终还是因自己的决策得不到采纳而忧愤辞世。
在姚莹故居前,知情人告诉我们,以前故居悬挂一副对联:“门临青竹邀君子,窗有红梅见故人。”默念此语,我们似乎明白了,几百年前这位从小城走出的既能文又能武的姚莹,何以赢得了时人和后人的尊重。
□江小角程堂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