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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岁的空巢老人黄锦娣住在老楼的停车间里,房间虽简陋但整洁。南方日报记者梁维春摄
华灯初上,人们陆续回家。黄锦娣的家就在小区的门口边上,过往住户都会问上一声:“阿婆,吃饭啦?”黄锦娣亦会大声答应:“吃过啦,你回来啦?”只是,那么多问候,没有一声来自自己的孩子;那么多归人,却只是别家的归人。据惠州市老龄办统计,截至2011年,全市约有空巢老人4万人。黄锦娣恰好是这4万人中的一个。这些老人的一天怎样开始又怎样结束?是否一天都不曾与人说一句话?生病了,难过了,谁来安慰?在重阳节来临之时,记者走近困难空巢老人,了解老人们晚年生活的片段点滴。
点一处灶火,天地作厨房
86岁的黄锦娣住在龙西街上一栋老楼的一楼停车间里。房间不过10来平方,摆着床铺沙发桌椅,看着虽然旧,但是收拾得整洁干净。停车间门口恰好对着小区进出的通道,人来人往,也不时有汽车、电动车进出。停车间门口对面、路的另一边有一棵大树,叶色苍郁。黄锦娣就在这树下生火做饭。炉灶是用几块砖头搭起来的,上面放了一口大铁锅,木柴火烧得很旺,正在蒸菜。旁边有一个水龙头,铁管外表已经生锈。木柴则是邻居帮她劈好的。“只要不下雨,我都在这里做饭。”黄锦娣在这停车间已经住了22年,就自己一个人。每天早上,她拄着拐杖,慢慢走到200米外的菜市场买菜,这几乎是她走得最远的地方。“你看我的骨头,都变形了。”老人去年摔了一跤,磕到腕骨,但因治疗不及时,腕关节已经变形,突出了一大块。现在,她走路十分小心,轻易不走远路。平时,她或者收拾小屋,或者搬竹椅坐在门口边,与过往的人聊上几句。
她吃饭时也坐在门口前,一碗饭常常要花上半个多小时。吃完饭,她把大铁锅洗了,锅盖擦得亮闪闪,拎进屋里放好;又用薄木板把炉灶盖上。“这样,灶肚子才总是热的,不怕露水也不怕下雨。”
“平时聊天,听老人说大概是有3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女儿曾来过一次,其他人还没见到。”阳光老年服务中心工作人员姚姐说。她自今年年初开始照顾老人,每星期去一次,给老人剪指甲、洗头、做饭、打扫卫生,带老人出门散步、看病、买东西等。“我没有念过书啊,我的三个姐姐都没有,只有男孩子才可以念书……”黄锦娣很健谈,喜欢讲年轻时的事情。但是,当记者问到她的孩子时,她想了想,才说:“他们都在很远的地方……”
拾一只气球,点缀家门口
钟锦素拿着3只粉色气球回家,这是附近一家药店10年店庆后准备扔掉的气球。她颤巍巍地将气球插在门口堆放着的木板的缝隙里,有一个插了三四次才固定好。钟锦素看了一会,转身进屋。她没有开灯,在家家灯火初明时,那窄门越发显得漆黑无比。这间小屋在桥东下板塘南面小区的一楼,不足10平方米,各种杂物堆得满满当当,老人睡觉、做饭、洗澡都在其中。房间只有一个窗户,积着厚厚的灰尘。门口放着拖把、垃圾桶等,还挂着她刚洗的衣服。
85岁的钟锦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她有一个儿子,但是儿子体弱多病,收入微薄,属于城市低保对象,难以照顾老人。老人偶尔还会回收废品,补贴日用。“我八月十五还去南坛市场卖灯笼呢!别人很愿意买我的东西。”她带着些许骄傲的口气向别人讲述。“现在,最麻烦是我的腰,容易疼,疼起来走路就不是很方便。去医院看病吧,一次最少也要一二十块钱,反正也治不好,还是不看了。幸亏菜市场离得近,走过去买个菜,还没问题。”钟锦素乐观豁达,并不觉得一个人生活有多苦。每天早上出门去菜市场,沿途跟人聊聊天,午饭晚饭自个儿张罗,晚上开着电视机听听声音,热闹热闹。她最开心的事,是孙子来看她。“但是,他现在念书,很忙的,也不能经常来。”她这么说的时候,正在低头洗菜,看不到表情。
800老人享政府购买助老服务
面对空巢老人的问题,政府正寻求多样的解决方式。除了在节假日时给老人送去米、油、牛奶等慰问物品外,惠州市文明局、团市委、市老龄办还组织了南粤幸福周——惠州市关爱空巢老人志愿服务活动,相关部门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在10月内为300户困难空巢老人提供生活照料、心理抚慰、健康保健等助老服务。
每人200元:政府购买助老服务
自2010年1月起,惠州市率先在全省实施困难空巢老人政府津贴制度,对长期患病、生活困难且不能自理的60岁以上的空巢老人每人每月给予200元生活补助,用于向社会服务机构购买助老服务,目前有800多名空巢老人享受该项服务。
姚姐目前一共给18个老人做家政服务,她每周看望每位老人一次,每次约为两个小时。除去政府购买服务,社会组织也开始积极参加助老服务。仲恺区外来工志愿者服务队刚刚完成与区内数十名空巢老人的结对服务活动。“我们现在还是不定期的,一个月会去看老人一、二次,每次会陪老人1天。”志愿者魏秀琴介绍。他们刚刚完成最初的走访,了解老人的基本情况和需求,以便有针对性地提供服务。
800张床位:大型养老院重阳节动工
对于空巢老人、孤寡老人等群体,条件良好、设施齐备的养老机构也至关重要。目前,惠州市福利院只有60张床位,早已住满;其他7所县级以上养老院也一床难求。
惠州市区内民办养老机构的收费则从1500元到2500元不等,视老人的自理程度而定,困难空巢老人无疑难以承担如此高的费用。对此,惠州市政府今年9月底发布了《惠州市民办养老服务机构扶持资助办法》(征求意见稿),规定政府对年满60周岁且连续入住3个月的惠州市老人实际占用的床位数给予运营资助:全护理老人每人每月100元,半护理老人每人每月80元,其他一般护理老人每人每月50元。另外,新增床位按照每年每张2000元的标准给予资助。
此外,惠州市社会福利服务中心也正在规划建设中,将建设床位800张。市民政局社会福利和慈善事业科科长廖建文介绍,将于10月23日也就是重阳节当天举行动工奠基仪式,一期400张床位将于2013年底完工,全部工程则在“十二五”期间内完成。
南方日报见习记者钱小敏
通讯员王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