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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的一天,在国奥村花园酒店二层国奥村·艺术家酒廊,我们与栾峰、陈雨露夫妇不期而遇。夫妻二人给我们的印象是,栾峰沉稳幽默,陈雨露精明爽快。
栾峰,男低音歌唱家,1987年应邀在香港艺术节演唱《魔笛》一举成名,获得意大利政府奖学金,赴米兰威尔第音乐学院深造,曾师从吉诺·贝基等大师。其艺术足迹遍及整个欧洲,签约于欧洲许多国家歌剧院,出演过数十部世界经典歌剧。因其在十余年意大利歌剧领域取得的成就和为意中文化交流作出的贡献,2005年获得意大利总统签发授予的意大利共和国骑士勋章。
陈雨露,中央电视台文艺中心著名导演,曾执导过上百台大型综艺晚会,1998年执导的《我们万众一心》大型赈灾义演,创造了一场直播捐款六个亿的奇迹,其新闻纪实性与艺术表现力完美结合的义演晚会,使她获得当年金鹰奖最佳导演奖;2001年执导的《世界三大男高音紫禁城音乐会》世界同步直播,为中国申奥成功增添了浓重的一笔;2002年她独立执导了第20届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以独特的视角打开了直播的空间,让春晚带着蓬勃朝气走进了千家万户;从2000年第九届青歌赛开始,她连续十年执导了六届中央电视台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使其品牌大放异彩。
胃,是有记忆的
陈雨露从小生长在军队大院,刚上小学就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在“砸烂总政阎王殿”的口号下,身为总政文工团演员的父母双双被关押在红山口国防大学,两个星期才回家一次,大院里所有的孩子都过着集体的生活,吃大食堂……“现在一想到那一段经历,就立马能闻到食堂里那股特殊的油盐酱醋的味道。尤其是大铁锅里做的红烧茄子、熬棒子面儿粥,那叫一个香。总之,那段岁月伴着食堂里的香味在胃里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真是“阳光灿烂的日子”。
栾峰对于“胃的记忆”,更喜欢把它和“谁的味道”、“哪儿的味道”画上等号,他爱吃油条、喝豆浆,是因为从小被寄养在保姆家中而养成的习惯。他管保姆叫奶奶,“因为我从没见过自己的亲奶奶。”保姆的老伴,他喊爷爷的人每天早晨都带着小栾峰去街上吃油条、喝豆浆,无冬历夏直到他七岁上学。前几年还在意大利时,栾峰有次去台湾演出,在那里尝到了久违的油条和豆浆,伴着儿时之于亲人的记忆,他不禁潸然泪下。他的胃里记忆的是爷爷和奶奶以及那一段既艰辛又美好的岁月。
胃的记忆因人而异,有的人铭刻在血液中,有的人却阶段性转换,陈雨露和栾峰就分别属于前后两者。“前几年,我们经常在欧洲,特别是意大利转悠”,快人快语的陈雨露说,“在国外,吃的方面,栾峰如鱼得水,而我却味同嚼蜡……有一次在意大利,还没出机场,栾峰就迫不及待地喝一杯espresso(意大利特浓咖啡),太得瑟了,然后一连几天就是吃生火腿、臭起司,美得不亦乐乎。”栾峰插话说:“胃是一种记忆,更是一种需要,一种氛围和气场。在意大利,喝咖啡是用小杯去慢慢品味,而在国内的星巴克喝咖啡则根本就找不到那种感觉。在国外每顿饭我都要喝点儿红酒,喜欢慢慢感受它的内涵,因为氛围和气场让我的胃碰撞到了一种叫文化的东西,那真是一种享受。”陈雨露抢过话茬:“在国外我的胃永远是记忆的空白,坚决排斥黄油和奶酪,坚决捍卫中华美食,所以我会满大街地寻找中餐馆,至今说得最溜儿的意大利语是‘acqua calda’(给我一杯开水)。每每回国的第一顿饭,我一定要吃我妈做的炸酱面,以唤回胃里对家乡美食的思念。”
胃的记忆很复杂,一段经历、一个人、儿时印象抑或是成长的整个过程。
现在的人,胃是乱的
“现在的人,胃是乱的,没有自己的判断,没有好和坏的记忆,因为胡吃海塞的东西太多了。”
老北京在“吃”上讲究应时当令,就是根据季节食材变化,应时应景地吃,颇有些天人合一的味道。而且中国地大物博,不同地域菜系各有其特色,俗话说,“走遍天下,食遍八方”。而现代化的生活让一切的味道都变得乏味了,反季节以及混杂的菜系泛滥成灾,越来越多的快餐、速食主宰了人们的肠胃。很多传统的美食制作方法也已被功利的商业社会所同化而变得面目全非。
人们对待吃的心态也日益浮躁,有的人每天都有饭局、都设饭局,所有的事儿都拿到饭桌上解决,奢华攀比,饕餮无度。每天用山珍海味、美酒佳肴糟贱着自己的胃。栾峰说:“适度是享受,不适度是难受,在酒桌上讲究适度,日常的饮食也要提倡适量和节制。”陈雨露接着说:“最令人深恶痛绝的是,这种乱象造成的巨大浪费真是惊人!小时候曾背诵过一段毛主席语录:‘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我强烈建议有关部门把它作为警句张贴在各个就餐地点的醒目处,以时时提醒大家。”
我们不希望自己的胃是乱的,生活是麻木的……
胃的乱折射出一种社会现象,快节奏和快餐导致了现在普通人的心态都沉不下来。就拿歌唱界来说,一夜成名、急功近利的比比皆是,结果歌星辈出却昙花一现,真正的歌唱家却越来越少。栾峰说:“歌唱家是‘炖’出来的,就像美食是慢慢烹制出来的一样,歌唱家也需要微火慢炖。真正静下心来,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我要求自己的学生,一要有基础条件,二要有悟性,三要热爱。”正是因为有着这种理念,栾峰致力于频繁前往各地进行声乐教育和意大利歌剧的讲学。他笑称:“我是个大厨,现在在‘炖’别人,我已经看到了良好的影响和效果。”
“我们欣赏的是慢炖、慢摇、慢生活。”夫妇二人说,“慢炖是饮食,用文火细煨的食材更有滋味;慢摇是音乐,用悠闲的心情体会古典的意境;慢生活是一种人生态度,不求刹那间的辉煌,但求平淡的一生。”
“希望大家能在快节奏的现代化生活中等一等自己的胃。”
本报通讯员张斌本报记者吕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