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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底发现的印章
○水下的瓦片
巢湖的湖底藏着一座古城,随着近年来古城遗址的不断发现,这已不再是一个民间传说。
民间传说中的“陷巢州”
巢湖,俗称“焦湖”,是安徽省最大的湖泊,与洞庭湖、鄱阳湖、太湖、洪泽湖并列为中国五大淡水湖,即《周礼》所载“五湖四海”之一。
巢湖岸线周长180公里,水面东西最长55公里,南北均宽15公里。水位12米时,面积800平方公里,容积48亿立方米。
在巢湖和合肥一带,民间广泛流传着“陷巢州,长庐州”之说。宋代乐史《太平寰宇记》载:“巢湖……一名焦湖。云巢县陷为湖。”北宋刘斧编著的笔记小说《青琐高议》里也讲述了巢湖陷城的故事。
目前,巢湖较有名的姥山、孤山、鞋山等的神话传说也都与“陷巢州”有关。
据说,巢湖水域在古代是一座城市,城内居民因误食东海龙王之子“小白龙”,独焦姥不食,全城人都遭到了龙王的报复,将这座城市沉到了湖底,除了心存善念的焦姥以外,全城的人都葬身在这一片汹涌的湖水中。焦姥则在龙王的帮助下登上山,化为姥山。焦姥登山时遗下一双鞋,转瞬之间两山从湖中升起,故名“鞋山”。除姥山岛、鞋山岛之外,巢湖中还有一个孤山岛,俗称孤儿山,或姑山。孤山岛与姥山岛东西相望,传说古代“陷巢州”时,焦姥之子为舍己救人被洪水淹没,后被小白龙托出湖面而化为岛山,称儿山;一说系焦姥的女儿,故又叫姑山。
除民间传说外,历史上的一些史料也有“陷巢州”的记载。
据《庐江县志》记载:“湖陷于吴赤乌二年(公元239年)七月十三日戌时”。《巢县志》记载:吴赤乌二年,巢城陷为湖。
据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所的魏嵩山教授考证,居巢国是殷周时期的重要方国,又称巢、南巢、巢伯国,是在周初延封的夏、商时就已存在的一个方国。青铜器《班簋》、《鄂君启节》的铭文都记载有“巢”国。《尚书仲虺之诰》:载有“成汤放桀于南巢”,其中的“南巢”指的就是居巢。
灿烂文明突然消失了
除了民间传说和史料记载的“陷巢州”之外,近年来在巢湖地区的一系列考古发掘也发现了一个特殊的现象,巢湖地区的历史文化出现中断现象,这也从一个侧面印证了“陷巢州”之说。
合肥市文物管理处副处长钱玉春告诉记者,巢湖地区有着丰厚的历史文化底蕴,汉代以前多部史书中都提到过“居巢”这一诸侯国,但汉之后与“巢”有关的记载却几乎没有,三国时这里地处魏、吴交界处,虽然两国都设有庐江郡,但是两国的庐江郡里都没有和巢相关的任何建置,这一现象表明这个地方的社会地位已大大下降,或突然消失了。
巢湖最近几年发现的古墓也表明,在汉代之前,这里曾是政治经济相当发达的地区。1996年6月,在巢湖放王岗上成功地发掘出一座墓主叫吕柯的西汉古墓。该墓为土坑竖穴木椁墓,墓坑东西长9.2米,南北宽7米,重椁重棺。共出土文物797件,其中铜器110件,漆器400余件,铁器45件,铜制品40件,玉器20件,滑石器56件,角质器10件,陶器6件,另外还出土了粟、枣等植物种子。墓葬规模之大、规格之高、棺椁结构之特殊,在安徽省已发掘的汉墓中前所未见,在全国已发掘的汉墓中亦属罕见。
然而,在汉之后,高规格的墓葬在巢湖地区就几乎再也没有发现。
历史似乎在告诉人们,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为什么那么灿烂的文明会突然消失了。
古城遗址浮出水面
2001年12月,对于关心巢湖地区的历史研究的人们来说,是值得记住的日子。进入冬季,巢湖的水位开始下降,从正常水位8.5米降至五六米时,巢湖湖底的一座古城遗址渐渐浮出水面。
合肥市文物管理处副处长钱玉春告诉记者,当时巢湖市文物管理所在居巢区炯炀镇唐咀行政村进行考古调查时,发现巢湖北岸沿湖滨大道的护坡下,露出水面的约五、六百米河床表面到处都是红烧土、灰土、黑炭层以及建筑的痕迹,河床上散落着大量的陶片,陶片中不仅有盆、罐、壶之类的日用品还有筒瓦、板瓦和瓦当残片等宫殿建筑材料,同时还发现有露出水面的陶制井栏,其中还有一棵直径达82厘米的古树树根。
钱玉春说,在遗址上发现的遗物从新石器时代的玉斧、石斧、到汉代玉印章、银印章、铜印章、陶罐、渔钩、网坠、钱币铜镜等260多件。遗物的时间跨度达三千年,说明了当时人类曾长期在此居住。遗址上发现的十分完整的陶罐,以及和田玉印章,说明了遗址是由突发性自然灾害造成,主人来不及将财产转移。
据了解,目前国内已发现的遗址基本上都属于废墟遗址,是居民主动遗弃的,所保存的文化信息和遗物都十分有限,而自然灾害造成的遗址,比非突发性自然灾害而形成的遗址上的遗物,无论是数量上还是品种上都要丰富得多。
钱玉春说,在遗址上发现的大量完整的陶罐,以及雕琢精巧经济价值很高的和田玉印章和银质印章等,说明了这一遗址陷落时处于一种高度发达的社会状态。
从巢湖市出发沿着湖滨大道车行至15公里加三百米处位置,一块“唐咀水下遗址”的石碑十分显眼。站在湖滨大道上,谁能想到,眼前平静的湖面底下一座古城竟“沉睡”了几千年。唐咀村书记赵党恩告诉记者,目前巢湖的水位还比较深,不是看水下遗址的好时机,到十二月底,巢湖的水位下降,露出大量的滩涂时,水下遗址就会浮出水面,滩涂上会有大量散落的瓦砾,还能看到当年一些建筑的痕迹。赵书记说,现在也经常有外地人驾车来看水下遗址,有些人还到滩涂上去捡拾瓦砾,为了保护这片遗址,他们派专人进行看护,以前还有不少当地的村民到滩涂上去种菜也被他们给劝阻。
“老祖宗守留下的东西,我们一定要保护好!”赵党恩说。
“陷巢州”或缘于一场大地震
“水下有遗址,山上就一定有断层”,钱玉春告诉记者,地质学家在巢湖湖边的龟山上发现了面向巢湖的断层,沿巢湖东北岸一线的地层像刀切的一样整齐,证明巢湖东部曾发生过一次因地震而引起的地质沉降,使原来陆地降到了水平面以下,而这一沉入水下的地区,恰好是发现水下遗址的地方。
钱玉春指出,目前,在社会上和研究者中还对“陷巢州”一说有分歧,其中一个观点便是,经考证,巢湖早在1.5万年前就已形成,而“陷巢州”则最多只有二千多年。钱玉春说,其实这并不矛盾,并不是因为“陷巢州”才有了巢湖,或是因为一次地震,存在过上万年的巢湖吞没了曾经辉煌过的“巢州”。
巢湖水下古城已渐渐撩开面纱,相信随着考古工作的进一步开展,那曾经陷落的文明,那沉眠水底数千年的故事会逐渐被人们所认知。
□吴功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