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记:记得当年《废都》得法国费米娜文学奖时,有人说读它就像读《红楼梦》一样有味道,现在也有评论家在说《废都》时会扯到《红楼梦》,您自己怎么看呢?
贾:《废都》没有跟《红楼梦》而下的中国传统文学源流断气,因为看《红楼梦》和《西厢记》时,我是有感悟的,觉得跟它们气息相通,气味相投得很。比如贾宝玉对大观园女孩子的怜惜,我觉得我是懂的。
记:我在您的好几本书的《后记》中,都看到您提到年龄,和年龄随之而来的心境,有些伤春悲秋,好像您对年龄是很敏感的?
贾:我已到花甲之年。这20年,从不惑到花甲,自然会有些感伤。生是柔软死是僵硬,就像自然界的落叶。二三十岁时,说死亡太遥远。50岁以后,上辈人一个个地走了,死亡的气息来了,必然也影响你的感觉。叶子的死,像人。人活着活着,像叶子整张黄了,碰一下就落了。但我写作时不刻意写死亡,我不喜欢刺激的写法。
记:年龄对作家的创作状态会有影响吧?
贾:一个年龄段有一个年龄段的感受。我20年前写《废都》时,那时年轻,有激情,后面的作品,就慢慢地淡下来,但写得更深入。
记:写《带灯》后记时,你说,“这是一个人到了既喜欢《离骚》,又必须读《山海经》的年纪了,但是你又说,现在还茁壮,还是要做事情,留着八十九十时再祝寿?
贾:是的。我在等待新的写作欲望的冲动,当然,还想要日月平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