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人来说,她就是一把火:热烈、昂扬、精力充沛。更主要的是:她嫉恶如仇、不畏强权、敢作敢当。她,就是菲律宾著名的女报人阿波斯托尔夫人。有人评价,正是她的“先锋”作用,才使埃斯特拉达总统最终黯然下台。
“倒埃”先锋年过古稀,创办报纸,追踪报道埃斯特拉达的“房产、女人和金钱”
这位“先锋”已是位老人,75岁,早过了古稀之年,按道理该休息了:含饴弄孙,优哉游哉。而事实上,她也确实如此。两年前,用她自己的话说,她就一直做着“符合她这个年龄层的事”:乘豪华客轮大海泛舟,去世界各地领略异国风情,在家里悠然起舞自娱自乐,举办沙龙朋友相聚高谈阔论。
但18个月前,一切似乎都改变了。她不愿意再平静了,她要“爆发”。至于她“爆发”的理由,她对朋友们说,是埃斯特拉达太腐败了,她已忍无可忍。她要起来,撼动埃斯特拉达这棵“腐败大树”。
于是,阿波斯托尔开始了自己的“倒埃”行动,她以旺盛的精力和充足的干劲创办了一家新的报纸――《皮诺伊时报》。她鼓励手下的记者大胆行动,集中火力,追踪报道埃斯特拉达的“房产、女人和金钱”的消息。
她更是身先士卒,不顾年老体弱,乘车在马尼拉四处搜寻。为了能查到埃斯特拉达的房产,她有时像侦察员一样,躲过保安,屏住呼吸,不断抓拍和偷拍有关埃斯特拉达腐败的证据。她的成果是丰富的,埃斯特拉达下台后,作为“倒埃”运动中的风云人物,她在家中接受采访时还不无得意地说:“我们努力装出随便看看的样子,我们总共发现了他的27处房产。”
土语小报关注底层生活,揭露内幕,令“貌似忠良”的埃斯特拉达现出腐败真身
阿波斯托尔夫人是精明的,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在《皮诺伊时报》的定位上。这是一家小报,以塔加语(当地土语)发行。文风泼辣,关注底层生活,售价不高。读者也主要是那些低收入阶层。他们文化低,买不起主流的英文报纸,也对英文的语言没有多少认同感。
但对埃斯特拉达来说,这份报纸就好比是“釜底抽薪”。因为当年选他上台的,主要就是这些底层的民众,因为他曾是一个电影明星,是荧屏上的“侠客”,人们才寄予他厚望。在他暴露出腐败丑闻的前期,虽然中产阶层对他已失去信心,但底层民众仍对他支持有加。而他为了赢得支持,也多次去看望底层民众,嘘寒问暖,亲民爱民。但随着《皮诺伊时报》揭露的内幕越来越多,埃斯特拉达腐败已成为不争事实。人们愤怒了,原来“貌似忠良”的总统竟然是这种人,埃斯特拉达的支持率也由此一落千丈,虽然最后国会对他的弹劾没有成功,他也不得不放弃权力离开总统府。
对于阿波斯托尔夫人的杰出表现,菲律宾各界给予积极评价。菲律宾新闻调查中心的负责人希拉?科罗内尔女士就表示:“她(阿波斯托尔夫人)的确是一位标新立异的人。她在创办《皮诺伊时报》时,正值埃斯特拉达的声望如日中天之时。因此,每个人都对此抱有怀疑态度。”但她以自己的努力和精明给了别人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改造女性杂志,连载阿基诺谋杀案的调查经过,锋芒直指独裁总统马科斯
早在此之前,阿波斯托尔夫人就是一个名人了,在菲律宾前总统马科斯垮台过程中,她也发挥过积极的作用。
当时,她担任女性杂志《先生和女士特刊》周刊的主编,内容也无非是闲聊、娱乐新闻和情爱纠葛。在当时的马科斯政府看来,这不过是一本无足轻重的小报杂志,不可能成为发表不同声音的政治论坛。但在这位精明的夫人的指导下,《先生和女士特刊》连载了对著名政治家阿基诺被谋杀一案的调查经过,锋芒直指独裁总统马科斯。同时,该杂志还向读者推出了阿基诺的遗孀阿基诺夫人,后者后来领导群众运动推翻了马科斯并成为菲律宾总统。
据说,在整个反马科斯运动风潮中,只有《先生和女士特刊》一家杂志登出了阿基诺葬礼的大幅照片,照片上人山人海,人们情绪高涨。自然,这本杂志也卖出了数百万份,收获不菲。
但这过程对于阿波斯托尔夫人来说,也是艰难和痛苦的。当初这家杂志的经费是她丈夫和几位朋友筹集的。但随着杂志内容越来越多涉足政治,投资商改变了主意,当杂志社迫切需要资金来支付员工们的工资时,投资商们其中也包括阿波斯托尔夫人的丈夫,都拒绝再提供经费。但困难并没有压倒阿波斯托尔夫人,为渡过难关,她毅然当掉了丈夫作为礼物送给她的钻石戒指。
对于阿波斯托尔夫人在“倒马”运动中的作用,希拉?科罗内尔女士曾给予高度的评价,她说:“她(阿波斯托尔夫人)挑战了整个马科斯掌控的媒体。”
阿波斯托尔夫人“在富有间找到了十分罕见的平衡”
而对许多报人来说,他们钦佩阿波斯托尔夫人的,除了她“铁肩担道义”的责任感外,还有她杰出的经营才能。
菲律宾一位很受尊敬的记者多罗尼拉就说:“没有人比她(阿波斯托尔夫人)更了解市场。她知道,哪些问题会引起公众的注意,知道如何处理新闻。她获得了惊人的成功。”
《国际先驱论坛报》也在一篇文章中指出:“她的事业之所以成功,因为在她创办的杂志中,女记者不仅能写写烹饪和持家的文章。最重要的是,她在富有挑战性的政治报道和赚钱之间找到了十分罕见的平衡。”
在“倒埃”运动中,她的《皮诺伊时报》不仅声誉大增,而且赢得了巨额利润。18个月前,该报创办时,发行量也就在3万份左右,而现在则剧增到18万份。而作为该报一部分的周末刊尤其受欢迎,在 “倒埃”高潮期间,它每期都能售出30万至40万份。可以说,阿波斯托尔夫人在很大程度上重塑了小报在菲律宾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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