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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宋绍蓉
性别:女
出生时间:1946年
毕业学校:塘沽三中
下乡时间:1965年——1972年
下乡地点: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六师
工作单位:天津出入境检验检疫局(退休)
1965年7月1日,我第一次离开家乡,带着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奔赴到千里外的西北边陲。在车上,我们一起用口琴伴奏,哼唱着当时流行的革命歌曲:“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去……”,大家之所以这样做,是想用这样的歌声来冲淡对家乡的留恋和眷念。
过门:勇闯“劳动关”
乘坐的天津知青专列经过六天六夜的行驶,终于到达了乌鲁木齐火车站。从山上的火车站往下看,几乎可以将乌市的全貌尽收眼底。由于缺乏坐长途车的经验,我们在车上坐着睡觉,下车时脚就肿得连鞋都穿不进去了。我想肿胖的脚踝就是乌市欢迎我们的第一份礼物吧。
刚走出站台,我们就被阵阵优美动听的音乐打动了。街道两旁身着民族服装的兵团文艺战士翩翩起舞,用优美的舞姿来欢迎我们这些初来乍到的青年人。他们以歌舞之乡独特方式的迎接,使我们一下子就忘记了旅途疲劳,瞬间就沉浸在了歌舞的欢乐世界里。
到达新疆建设兵团的第二天,我被分配到农六师养护队过“劳动关”,工作任务是每天挑水、挑泥、筛石子,负责修路和养护水库。这样的活干一天下来,肩膀就肿得冒血筋,碰都碰不得。这样的工作放到今天的话,可能年轻的小伙子都吃不消,可是那时的我们第二天咬咬牙照样接着干,周而复始,慢慢地也就适应了。对家人,我们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这些生活经历是从来不会跟他们说的。
那段日子最开心的就是休息日分配到其他单位的知青来探望我们,大家见了面格外亲切,相互讲述在各自单位的生活,我们也趁这个机会多打几份好菜,给自己改善一下伙食。
记忆点:偶见贺龙总理
十几天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天队长通知我去师部报到,说我提前闯过了“劳动关”,被调去师部宣教科筹备农六师建师周年活动。师部在五家渠,吃住条件比养护队要好很多,听到这个消息我自然喜出望外。在这个活动中,我主要参与是制作师部的展览模型,主要做的是模型白杨树。做模型用的主料是含铜丝的电线,白胶以及染成绿色的锯末,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我们做那些“树”的流程,我们先把电线外面的塑料皮拨开一部分,然后再把露出来的铜线弄扭曲成树干状,之后再将它们插到白胶桶里,等白胶把电线全部裹完之后,再把绿色的锯末撒到电线上,撒匀之后一颗“小树”也就诞生了。通过这次展览活动我结识了很多能工巧匠,他们都成为了我的良师益友,其间我不断向他们学习制作模型的各种技巧性工作。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我们经常一起加班至深夜,工作虽然辛苦,却给我们带来了极大的乐趣,也培养了我广泛的爱好。
当展览接近尾声时,贺龙副总理率中央代表团来新疆视察工作,代表团一行由自治区王恩茂书记和赛福鼎主席陪同莅临我师并参观了展览。观展后,首长和我们几位知青讲解员聊了起来,拍着我们的肩膀嘘寒问暖,我还记得当时贺龙总理问我的是“丫头,你是哪儿的人?”,“在这儿适应吗?”,虽然他是我见到的官阶最高的领导,在得知他要来我们参观的时候我很激动,但是当他询问我的时候,我却没有一丝胆怯,高兴地跟他说自己是天津人,在那里过的很好。最后贺龙总理又让大家一起合影留念,大家听到这个消息都非常激动,蜂拥到一起,盘坐在首长周围,由于都很兴奋,我的帽子还差点被挤掉。首长的关注,让我明白了支援边疆的意义;首长的亲切关怀,给了我们巨大的精神鼓舞。
副歌:执教成为“孩子王”
展览结束后,由于当时教师队伍缺编,我又被调到农六师子女学校师范班学习,学习毛主席的“以姿势助说书,说话要有趣味……”的十大教学方法。上学的时候正赶上农六师一年一度的篮球联赛,由于之前打过一段时间的篮球,我只好走马灯似的半天上课,半天集训打球,紧张的不亦乐乎。在师范专业课程结束之前,我们还有半年的实习时间,也就是接受社会主义教育,我被分到六师煤矿厂向贫下中农学习,接受再教育。其间,我体验了煤矿工人艰辛的生活,他们的工作环境不像现在国有煤矿那么科学、安全,塌方情况时有发生,大部分矿工都因此染上职业病。尽管工作条件极差,他们还是不愿意离开矿井,因为这份工作在当时的社会状况下还是可以让他们养家糊口的。通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我逐渐明白了作为知青自己身上的担子真的很重,一定要为边疆的建设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
结束了紧张又快乐的学习生活,我被分配去“八一农场”(电影《生命的花火》所在农场)四营子女学校任教,成了“孩子王”。当时条件艰苦,学校起初并没有学生和教师宿舍,于是全校全体师生自力更生,自己和泥、拖转坯,盖起了的校舍。为了体验自己的劳动成果,了解学生的思想和学习情况,我也搬进了学生集体宿舍,和学生们一起住大通铺,晚上谁起床上厕所不敢去,都会叫上我,我还会时常在夜里起来给他们盖被子,尽管那时的我不比他们大多少,但是我是老师,我就要在各方面照顾他们。慢慢的我们的情意就跨越了师生界限成为友情,做什么事都一起,由于我的个头比较娇小,常常在课间大家做游戏的时候,被别人以为那是一帮孩子在游戏。正因为这种心与心交流,我在做思想工作的时候要比其他老师顺利很多,在学生群体中树立了很高的威信,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带的班级每年都被会评为“先进班集体”,个人也被评为“学毛著先进分子”,因此,每年寒暑假我都会被组织抽调到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任副队长,和各连队文艺骨干集中一起自编自演文艺节目,然后下连队做巡回演出,这在当时可是能见到的为数不多的文娱活动机会,丰富了广大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这一干又是几年。
1972年的一天,校领导通知我说天津的调令到了,要调我回天津。我半信半疑,因为消息来得确实太突然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对家乡亲人的惦念和几年来新疆生活的苦乐,瞬时间冲击到一起,各种复杂的感受突然交织到了一起。没来得及跟战友和学生们做更多的道别,第二天我就搭乘营里的拖拉机到了乌市火车站。渐近进站口,我意外地发现了班上的几个同学,原来他们是在开欢送会的办公室外“偷”听到了消息,硬磨着校长搭其他车辆来的,早早地他们就守候在这里了。当他们用小手捧出一大包用结余的生活费买的日记本送给我留念时,我早已抑制不住流下了感动的泪水,一下子和这几个平时的“小捣蛋”抱在一起。这份师生情谊将永远铭记在我心里,这些孩子也在不经意间成熟了,这是那个年代造就的成熟,让人喜悦并感动着。
时光荏苒,离开新疆已经几十年,两鬓已近斑白。不过在新疆的日子告诉我要继续培养自己勤俭、自力更生、坚韧不拔的性格和吃苦耐劳的精神,新疆让我找到了战胜困难的勇气和决心,让我学到了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我经常也跟孩子们讲,有机会要带他们去看看我的学生、战友,看看我曾经洒满汗水和泪水的“第二故乡”的变化。当初公路两旁的钻天杨、自流井、一望无垠的戈壁演变成了少数民族高度文明自治的现代化大都市。我想念当初与我同呼吸共命运的战友们,你们在哪里呢?生活的好么?真想跟你们畅叙一番啊!
青春的蹉跎岁月,充满了苦乐与希望,谱写了一曲动人、高亢深情地歌,一支拨动知青心弦、难以忘怀的歌……
作者:宋绍蓉
备注:队友们,从“第二故乡”回来之后,就没再见到大家了。对你们,我甚是惦念,非常渴望大家能够在聚一聚,聊一聊,回新疆看一看,如果你们看到这篇文章,请跟我联系!我的宅电:022-66239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