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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有偿家教的争论,一直是社会关注热点。“给自己教的学生搞有偿家教,重要内容上课时不教,非要到家教时才说。有偿家教的存在,是师德欠缺的体现,败坏了教育风气,必须严肃制止。”但是,在家长的一片声讨声中,在教育主管部门三令五申的禁止令下,有偿家教不但没有消失,市场反而越来越大。家长满腹牢骚的同时,政令如同虚设的背后,也给管理部门留下了诸多思考的话题。有偿家教为何屡禁不绝?是“一刀切”式的封堵?还是应该提高准入门槛,引导性地疏导、规范?
记者出击
现场探访“有偿家教”
记者从市教委,和平、南开、河西等区县教育局了解到,很多区县教育主管部门都明确规定严禁在职中小学教师搞有偿家教,“这是一个很明确的‘高压线’。很多学校也都跟所有老师签了承诺书,教师保证不搞课外的有偿家教。”此外,据了解,除了个别经过市教委特批的培训机构外,活跃在本市的多数培训中心都在无资质违规办学,“有的机构批准的项目仅是教育咨询,有的获得批准的培训学校,也根本没有资格搞关于语数外和物理、化学等专业课程的培训。”
教育部门的规定是明确的,但是,这些悬在空中的“高压线”却被屡屡“触及”。本报不断接到学生家长关于有偿家教的反映。“教课的老师,有班主任,也有班里任课老师。”本市一所小学六年级家长反映称,从放寒假第2天开始,老师就开始组织学生补课,“有20多个孩子,有本班的,也有外面的。上、下午都是3个小时,分别讲英语和数学,每半天收60元。原来老师还想半天收80元,但学生们意见大,这才少收了……”该家长说,最令他难以容忍的,是老师并不讲解,而是让孩子围坐在一起做卷子,老师干自己的私活儿。“这和自习有什么区别?既增加经济负担,也易产生厌学心理。但任课老师办班,谁敢不去?”
2月5日、6日,记者根据反映亲自探访了解到,这两处家教点都藏身在居民小区,一个在南开区水上公园附近,另一处则位于和平区劝业场附近。记者敲开一处房门看到,近30个孩子都扎在不大的客厅里,屋子里空气污浊,环境极差。而楼下的住户意见也很大:“那么多孩子上下楼跑来跑去,吵得我们休息不好,大伙恨透了……”记者通报了上述情况后,相关学校立即派人赶到现场,“叫停”违规教学,退还家长全部学费,并称将对所涉违规教师和办学机构进行严肃处理。
需求庞大
根子还在“应试教育”
老师偷摸在家中搞“小灶”,查处起来有难度,但公开非法办班无人问津,却颇耐人寻味。记者了解到,包括学大教育、尚学培训中心、连邦培训中心等很多培训单位,或是四处散发传单,或是通过短信,公开进行各类“课程培训班”。记者在“龙文环球教育”的传单上看到,“2008—2009年度成功辅导学生57328名,平均提升58.5分,4000余名资深在职一线教师资源,2000余名一对一咨询师全方位测评,300余名专职班主任个性化安排,100余名专职陪读老师监督助学……”很显然,仅凭如此宣传,就可初步判定存在诸多违规。
这么明显的违规,为何仍在进行?看似严厉的规定,在现实面前为何尴尬地沦为“空话”?“巨大的市场需求,是家教市场蓬勃发展的‘温床’;而现行体制下的应试教育,则是有偿家教屡禁不止的必然。”有教育专家提出,有偿家教是教育发展畸形的影子,教育资源分配的严重不均、应试教育背景下对分数的狂热追求等,都是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只要这些问题一天得不到解决,教师有偿家教就会或公开或隐蔽地继续进行,简单的立法禁止无济于事,在加以规范和制约的同时,理清乱象下的真实根源,还教育以本来面目,才是我们思考和行动的方向。”
一家重点中学的校长指出,当前限制有偿家教,除严肃处理以追求利益为目的的少数教师、大力加强全体教师师德教育外,应从中高考制度改革入手,从根源淡化补课现象。
出路何在
“堵”与“疏”的思辨
其实,有偿家教的利弊,社会一直存在诸多看法。去年10月,浙江人大提请审议《浙江省义务教育条例(草案)》,拟对有偿家教做“有条件放开”,引起轩然大波。对此,有委员解释称,“社会上确实有家长有这需求,可以适度放开,如一些孩子因生病等问题赶不上教学进度,请老师补补,避免孩子功课跟不上,对孩子有好处。”对此,教育部发言人特意澄清,强调教育部2008年9月出台了《中小学教师职业道德规范》,明确要求广大老师自觉抵制有偿家教,不利用职务之便牟取私利。面对社会的广泛争论,浙江人大的上述草案最终无疾而终。
“众所周知,一味封堵不是办法,面对硬性的市场需求,有效引导、规范,或许才是良策。”采访中,很多教育界人士都忧虑地说,目前的教育体制下,应试教育难以一时改变,有偿家教暗地盛行,各种违规培训班铺天盖地,“偷偷摸摸地办学,教学质量怎么保证?藏在居民楼里学习,连基本的安全都无法保证,更让人揪心。如果能采取一些变通的措施,适度放开一个口子,提高社会力量办培训机构的准入门槛,让课后辅导更加规范化、正规化,是否能达到更理想的状态?”该业内人士说。本报记者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