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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鸰/著
作家出版社出版
为了向一直冷战的父亲证明自己,一模成绩优异的彭飞放弃了清华北大,参加空军招飞并被录取,踏上了艰辛崎岖的成长之路。小说集中关注了家庭与事业的牺牲、父子代沟、夫妻隔阂、婆媳观念的冲突等家庭价值观。
上集回放:彭湘江采用激将法让彭飞参加招飞。田海云坚决不同意,说彭湘江自私。而彭飞非要参加招飞。
九、通过招飞
下午2点,家长会,陈老师还没到,课桌上放着发下来的数学卷子,彭飞99分。田海云的满意溢于言表,却故作平静地问:“这里为什么扣了1分?”彭飞伸头看看:“‘跳步’了。单元小测验,说明不了什么。”“数学该得满分的。‘跳步’就是偷懒。”声音大得周围人都能听见。
杨小眉母女坐在他们后面,谁也不理谁。卷子扣在桌上,41分。听到田海云的话,杨小眉的妈妈扭脸责问女儿:“你不说题难吗?那怎么人家考99分?”杨小眉很小声,也提醒妈妈小点儿声:“我不喜欢数学。”“这是你喜欢不喜欢的事儿吗?我还不喜欢上班,不喜欢做饭,不喜欢伺候你们呢。”“那你别干,谁逼你了?”“考成这样了你还好意思顶嘴。马上要高考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努力。”“我抓紧时间了,我努力了,可惜我天生脑子笨智商低,没办法,遗传。”“以后你的事儿随便你,拾破烂要饭都随你。”声音大到如入无人之境。杨小眉真急了:“你小点儿声。”“现在怕丢脸了?早干什么去了?”杨小眉感到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在身上脸上灼烤:“你再说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跳!你跳!”田海云想该劝劝这对母女了,于是回头。就在这一瞬,杨小眉踏上椅子迈上桌子蹬上窗台,从敞开的窗子一跃而出。屋里顿时一片惊呼……
杨小眉死了。急救室外的妈妈冲进去紧紧抱住女儿:“小眉,咱不考大学了!妈对不起你!”闻者无不垂泪。
杨小眉的死对田海云震动很大,她同意彭飞参加招飞体检。
空军招飞体检的第一天,查完基本的身高体重视力等项目后,开始了一系列特殊的检查。彭飞等人被带到一间房门外,10人一组进去。罗天阳紧挨彭飞站着。第一批进去的10个人出来,表情各异,有的面色通红,有的铁青,有的满是微汗。罗天阳沉不住气,问其中的一个人。那个人带着过来人的轻松和优越告诉他们:“光着身子做广播体操。“罗天阳惊叫:“为什么?!”“为了看你身体的协调功能。”“我是说为什么要一丝不挂?”“不知道。”“明白了!这是心理测试的一部分,看你的脸皮够不够厚。”此言一出,在场人皆笑,只有两个人不笑,一个是罗天阳。“笑什么?脸皮厚的学术解释是,处事不乱,宠辱不惊,飞行员需要的基本素质。”另一个没笑的是宋启良,来自县城中学,家在农村,由于深知自己的弱点,事事留意,处处小心。彭飞笑着摆手:“人家一方面看你的身体协调功能,同时看你身体表面有没有问题。”
彭飞、罗天阳、宋启良等一组10个人被叫了进去。很大的一个房间,窗前一溜站着10多个航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把衣服一件件脱光。只有宋启良稍犹豫了一下,因为他穿的是花裤衩。但随着宋启良把裤子和裤衩一起脱下的动作,一股复杂的体味登时四溢,其他人同时捂住口鼻。一轮初检下来,全省报名的5000人刷下去4600人,彭飞和罗天阳涉险过关,宋启良也过了。
复检3天,集中起来住,距家再近也不得回去,离开一步都须请假。罗天阳博学多识:“住这里是为了看看你有没有夜游症。”这次没人反驳,没人有这心情,包括彭飞,如此高的淘汰率让他们人人自危。3天很快就过去了,彭飞和罗天阳坐公交车回家。罗天阳问彭飞:“咱们这就算是过了?”彭飞做了肯定答复。罗天阳喃喃:“跟做梦一样。我爸妈肯定得乐疯了。高考前,在剩下的日子里,我将一天学习48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