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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崔滨
□企业员工平均年龄在50岁以上
从事速冻食品加工业的岩手县盛冈市缶诘株式会社工厂长森泰彦告诉记者,该工厂200多名员工的平均年龄超过了50岁,在10月的食品加工旺季,森泰彦办公室的白板上不足60%的员工出勤率,成了他眼下最挠头的事情。
“员工普遍年纪偏大,体力和健康状况都有所下降,出勤率不高也就不足为奇了。”森泰彦告诉记者,“不止我们工厂这样,岩手县的食品加工企业的员工平均年龄都在50岁以上。不过,我对这样的情况还算满意,要知道,日本水稻种植业的从业人员,平均年龄都在65岁以上了。”
□农村的年轻人拥向大城市
日本乡村的年轻人呢?曾在中国留学两年的宫城县石卷市劳务中介机构事务局局长国分贵之说,就像中国眼下正在上演的农村青年进城打工一样,日本乡村的年轻人,往往一考到大城市的高等院校,就留在城市中谋职生活。
“虽然乡下和城市的生活条件差别不大,而且大城市的居住条件远比不上农村,但是现在的日本年轻人,普遍不愿意在乡村从事加工制造等体力劳动,而是希望能在城市中找一份体面的白领工作。”自己也在大城市谋生过的国分贵之说,“大城市里的文化和休闲设施更加时尚,远比乡村的森林、温泉更合年轻人的胃口。”
□嫡长子继承制助推农村人口流失
从事中日间文化交流研究的东京都三鹰市中日文化研究所会长和泉忠乡,则认为日本社会传统的嫡长子继承制,是城市化文明挤压乡村社会之外另一种削弱乡村影响力的原因。“日本的传统是父母将所有财产都留给长子,得不到财产的其他子女,只有离开家乡外出谋生,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农村人口的流失。”
自10月7日开始,日本迎来今年最后一个三连休(体育日加双休日),日本仙台开出的前往福岛的新干线上,坐满了返乡看望父母的年轻人,其中就有福岛县何沼郡新馆工厂工厂长齐藤一郎的儿子。对于儿子的未来,齐藤希望“等我老了,儿子年纪也大了,他能够回来继承我在乡下的事业,重新做一个农民”。
不过,由传统和血缘维系的乡土情结,终究抵不过炫目的城市文明。
10月中旬,本报记者前往日本,走遍日本“3·11”地震重灾区岩手、宫城和福岛的乡间。记者发现,掌握着日本农业、工业乃至政治命脉的乡村经济,不仅遭遇强震的冲击,更经受着农业人口老龄化、乡村社会空心化的痛楚。日本乡村的现状和困扰,会对中国今后的城乡发展带来何种启示?
□去日本研修吸引力下滑
“现在,以研修生名义进入日本的外籍劳务工人,已经成为日本经济的重要人力资源。”山东省商务厅外经处处长李新运告诉记者,“尤其从这次日本大地震可以看出来,由于大批外籍劳务尤其是中国研修生撤离回国,很多日本企业即使受灾情况不甚严重,也始终不能恢复全部产能。”
不过,中国的年轻人已开始远离日本的乡村。山东最大的对日劳务输出公司烟台国际的董事长刘治波称,随着中国经济的快速发展,对产业工人的需求量不仅大大增加,而且工资水平近几年也有了提高,“现在中国企业都面临‘招工难’了,中日产业工人间工资差距的缩小,让去日本研修的吸引力有所下滑。”
眼下,“3·11”地震正加速着日本农村经济的衰落,岩手县二户市十文字会社社长十文字保雄担忧,“地震后日本的经济低迷、财政紧张,农协的资金也受到影响,原本深入町和村的基层农协组织,现在很多都收缩到了市和县里,对农民的支持作用大为削弱。这对于我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给中国农村带来警示
值得注意的是,中国,也正在面临老龄化社会的困扰。就在中国“招工难”日益凸显时,国家统计局公布的人口普查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我国内地60岁及以上人口占比已经达到13.26%;按照联合国传统标准,60岁以上老年人达到总人口的14%为“老龄社会”。也就是说,未来一到两年,中国将和日本一样进入“老龄社会”。
与日本相似的是,中国的农村也先于城市进入老龄化社会。数据显示,中国农村人口老龄化程度已达15.4%,比全国13.26%的平均水平高出2.14个百分点,高于城市老龄化程度。
日本乡村目前的状况,或许会给我们一些预警和启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