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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上学!”20多年来,希望工程代言人“大眼睛”女孩的这句话感动了无数人。可昨天,在贵州毕节5名男孩因在垃圾箱内生火取暖而中毒身亡事件的报道中,一个细节却让人吃惊——5名孩子中有4个处于辍学状态,尽管老师屡次动员,但孩子们都以“成绩不好,不想读书”为由拒绝上学。为什么孩子们不用为了学费发愁,依然有学不上而“隐性辍学”?近日马云引起的“读书无用论”争议,是否也与一些辍学孩子和家长们的心思暗合?
5名男孩命丧街头,管理部门当然需要问责。当地政府在调查后,已对有关负责人进行了严肃处理。可是,这5名正值学龄的男孩,为什么没有上学?报道称,一名家长表示,5个孩子生前多次在未告知家长或教师的情况下外出玩耍,也曾被当地警方多次从外地接回家,教师也多次到家中走访,但孩子们都不想上学。
从20年前的“我要上学”到今天的“不想读书”,都是孩子们的心声,更让人感慨。如今,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新《义务教育法》的全面落实,免收学、杂费,义务教育政府办得到了法律保障,因贫失学的越来越少。但让人忧虑的是,一些地方的适龄少儿,虽然被学校登记在册也有学籍,却由于种种原因,本人并不常去上学,甚至完全辍学而外出打工或在家务农,这种“隐性辍学”的现象,已成为困扰教育部门的一大难题。
从数量上来说,“隐性辍学”的多为农村、留守儿童,父母不在身边,又与孩子缺乏沟通,隔代监管乏力,难免让孩子们放任自流。此次毕节事件的几个男孩,其父母也大多外出务工或忙于农事,与子女少有交流。当然,反思的当然不该只是家长。留不住学生,教师与学校难道没有责任?此前就有媒体报道,一些基层学校的教师就曾表示,学生流失多半因为厌学,其家庭并非特别贫困,“10个流失生中,也就1个是家长不让念的,其余9个都是孩子学不进去,家长也没招儿”。而让孩子厌学的主要原因,还是我们最常诟病的升学教育。为了升学率,老师眼光只盯着优等生,忽视了对差生的教育和管理。越是在基层学校,这样的情况就越严重,得不到学校和教师关爱和重视的差生,慢慢地开始逃课乃至辍学。
值得警惕的是,还有一些学生主动辍学,并非因为交不起学费或成绩差,而是家长认为读书也未必能找到好工作,还不如让孩子早点挣钱实惠,要么帮家里做生意,要么打工或务农。这在一些民营经济发达或矿产资源丰富的地区尤为明显。诚然,随着我国高等教育向大众化转变,大学毕业不等于铁饭碗,让读书无用论又开始喧嚣,“硕士回乡种地老父亲绝食服毒”、“北大硕士月薪八千父母嫌丢脸,称应年挣百万”等新闻在夺人眼球,而阿里巴巴老总马云,也在近日声称“不读书和读书太多的人,都不会太成功,所以别读太多书。”
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让每一个适龄孩子接受完整的小学和初中教育是我国《义务教育法》的规定,家长、教师、学校和教育部门必须各负其责。首先,需要从法律的操作层面上更加细化,明确一旦孩子失学,家长、学校和教育部门有强制责任和义务。其次,加快进行“教改”,从教育方式和招生考试制度上真正落实素质教育的要求,不能让教育只围绕着升学考试、选拔精英人才这一个目标,督促学校和教师们关注每个学生的身心健康发展,让教育回归有教无类的本质。
至于读书无用论的沉渣泛起,倒不用过度忧虑,在全球化、信息化的市场经济时代,每个人早晚都会明白知识和技能对劳动者的竞争力意味着什么。值得深思的是,在物质生活极大改善的今天,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在把读书功利化?深入人心的那句“读书改变命运”,这么多年来始终被简化成了“鲤鱼跳龙门”式的改变人生的工具。要富足到何种程度,我们才能不再浅薄地把读书和“黄金屋”、“颜如玉”画上等号?本报评论员邓晶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