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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苏州博物馆展出的《石田大穰——吴门画派之沈周特展》,展出了海内外14家博物馆珍藏的明代画家沈周的50件书画作品,让我们如此近地感受了吴门画派的宗师沈周一生艺术探求的大丰收。沈周,字启南,号石田,长州(今苏州)人,生于1427年。其时明朝已开国近60年,社会稳定,经济上升。虽说他祖上书香门第,但已数代未应科举。沈周也隐身乡里,惟以读书、画画为业,得家法于父、伯,并受教于杜琼、刘珏。杜琼上追王蒙,远宗董巨,所以沈周早年的作品中也深受影响。《为碧天上人作山水图》(左图)现藏瑞士苏黎世莱特堡博物馆,沈周三十五岁作,为其传世的最早作品。画幅的下半部是一株枝叶茂密的巨松,上半部一峰高耸,飞瀑直泻,典型的王蒙“长松高岭”式构图。松针卷曲如卷云,山石的披麻加解索皴,坡石顶上密集的点叶,都体现出王蒙、董巨的风格,只是少了王蒙后期意超象外的擦笔。
四十岁后,中年的沈周,广学董巨、元四家,尤其钟情于黄公望、倪云林,兼及宋马远、夏珪和青绿山水,博取深究,往往在作品上题仿某某作,而笔墨上则渐渐由细腻缜密趋向刚健粗阔。画史上谓之“细沈”及“粗沈”。《仿倪山水图》(右图)现藏北京故宫博物院,作于五十二岁。山峰高耸,峦石层叠,小河狭窄,构图已不是倪云林的空旷,而颇具北宋“全景山水”的格局。但是,山石勾皴的简淡,丛树枝叶的疏落,空无一人的萧瑟,笔墨的清淡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依然让人觉得空寂和冷峻。
五十八岁时沈周自号“白石翁”,至八十二岁去世,为其晚年。他倾心于黄公望及吴镇,又融合诸家,开创其独具个性的简练、洒脱、苍润、浑厚的风格。为明代“四大画家”之一。沈周的继承传统而又推陈出新,开创了明代书画的新风尚,影响深广,吴门的诸多名士皆出其门下,渐渐地形成了一个画派——吴门画派。《仿大痴山水图》作于沈周六十七岁,现藏上海博物馆。图绘崇山峻岭之中有屋舍隐现,下方小桥上一童儿携琴步于前,另一士人骑驴随其后,似去山中访友。勾、皴、点、染,率意而似漫不经心,但是勾线、点苔却刚劲而凝重,洒脱而灵动,似沈周自言的“天造地设”。
张德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