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何瑞萍的清扫轨迹，北城东路、南关大街、建设路，每一条路都有她洒下的汗水。冬天早上四点，星星还在睡着，老何就起来了。二十世纪九十年初期，北城东路商业门脸还没有建起来，路边是农户和田野，马路上不仅到处都是生活垃圾，而且养羊的人家将羊粪从圈里清扫出来，直接堆在马路边。老何一扫帚一扫帚地将垃圾清理干净，一颗羊粪蛋儿都不放过。在暖阳升起之前，把她负责的卫生段打扮得清清爽爽。但是一转眼，干净的马路又变得脏兮兮的了，老何就抱着扫帚守在那里，你扔一个我清理一个。渐渐的，老何的坚持打动了乱扔乱倒的人，他们不但约束了自己的行为，还和老何成了朋友。“老何”的称呼就是从那时流传开来的，住户早上推开门儿，亲热地招呼老何，“老何，进来喝碗粥吧！”在这条路上，老何一守就是11年。

劝宝超市开业后，老何作为骨干抽调到南关大街。南关大街是全城最

繁华的商业区，老何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几年后老何又被派到了现在的建设路，负责清扫任务最重的花店商铺卫生段儿。花店的店主们习惯在门口修剪鲜花，往往花修剪好了，遗留下不少残枝败叶。尤其是套在花朵上的网状泡沫套儿，一阵小风就可以吹得到处都是。老何始终用她手里的扫帚扮靓每一条大街小巷。

刷，刷，刷——那是最美妙的乐章。而又有谁知道，城市清洁的坚守背后，是老何对家照顾的“失守”。十多岁的儿子没人照顾，自己学会了做饭。当儿子把烙好的第一张馅饼送给负责卫生段的母亲时，老何看着样子“难看”的馅饼，心里的酸楚化作了眼中的泪水。儿子娶媳妇那天，老何凌晨2点就爬起来，将她的卫生段清扫干净才回家张罗喜事。几个月前，老何老家的房子修缮，亲戚朋友都来帮忙，唯独没有老何的影子。老何实在过意不去，心想着怎么也得管大伙一顿饭。中午11点，她带着买好的肉打车匆匆赶回家。因为时间紧，一锅肉都没有炖烂。当干活的亲属围坐在桌前吃着半生不熟的炖肉时，老何又在赶往卫生段的路上了。

老何还有一颗善良的心。五年前的一天，老何正在建设路卫生段上忙碌着，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中年妇女。那个人大概是口渴了，右手从身上的背篼里取出一瓶水，想拧开瓶盖儿，但是残疾的左手用不上劲，怎么也拧不开。老何走上前去，帮中年妇女拧开了水瓶。从此，老何便与这个名叫毕文芹的残疾妇女结下了不解之缘。

毕文芹在40多岁时因患脑血栓落下了残疾，要在拐杖的协助下才能下楼行走。爱人在乐器厂上班，女儿也出嫁了，大多数时间一个人在家里。毕文芹住在岳园小区，一出门恰好就是老何的卫生段。老何一边上班，一边就可以照顾毕文芹。冬天时，毕文芹蜷缩的左手冷得像冰块，老何就给她揉搓按摩，直到掌心温热了。手一温热，就不僵硬了，开始变得柔软了。毕文芹的衣服破了或者买得不合身，老何能自己动手的，就自己给缝

补好了，难度大一些的，便拿到裁缝店儿，弄好了再给送到毕文芹家里。久了，毕文芹对老何有了依赖，把老何当成了亲人，每天上午9点左右，一定要下楼去找老何。把卫生段扫干净的老何，一边给毕文芹的残肢做每天必有的“按摩功课”，一边和她聊家常。偶尔，老何没见到毕文芹的身影，一颗心就揪起来，带着买好的煎饼去毕文芹的家里看她。见毕文芹无恙，老何的一颗心才放下来。五年来，老何习惯了照顾毕文芹，毕文芹也习惯了被照顾。

和扫帚打了20年交道，记不清“老何”清扫过多少遍街道，她清扫过的路段全长加起来有多长。扫帚扫去的是垃圾和灰尘，却清亮了街道和人们的心。老何没有什么特别，但她就是那么默默地住进了人们的心里。“老何”说，她和这把扫帚有了感情，用它一遍一遍清扫街道，为大伙服务，她还愿意再干2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