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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境卖炭的缅甸姑娘已成一道独特风景
索罕稚气的脸上抹着嘎拉粉
“卖炭翁,卖炭翁,伐薪烧炭南山中。满面尘灰烟火色,两鬓苍苍十指黑。”唐代“香山居士”白居易为我们描述的卖炭翁形象依然历历在目。如今,在中国与缅甸的交界处——边城瑞丽,一群异域姑娘接过卖炭行当的衣钵。
每天早上8点多,在瑞丽市区去往弄岛30多公里的沿线公路上,或两两结伴,或三五成群,一群群的缅甸姑娘,穿筒裙,围披肩,系头巾,迎着江风,骑着中国上世纪80年代生产的永久牌载重自行车,驮着好几只胀鼓鼓的大麻袋,赶往瑞丽城的大街小巷叫卖木炭。就在这段路上,记者邂逅了18岁的缅甸卖炭姑娘——索罕。
工作 骑载重单车跨境卖炭9点一刻,一位穿红色外套的姑娘的载重单车滑进了一块凹地,她只好下车艰难地推车前进。两腮梳纹状均匀抹开的嘎拉粉告诉记者,这是个缅甸姑娘。
姑娘名叫索罕(音译),是缅甸南坎贡撒(音译)寨子的人,今年刚满18岁,而这一天是她卖炭的第9个工作日。“早上睡过头了,没来得及拿披肩。”
索罕的自行车后座左右各挂了个竹箩,竹箩上又横绑了鼓鼓的两只麻袋,都装满黑炭,记者估计重量不下80公斤。索罕告诉记者,从家乡的寨子到瑞丽城区,骑单车得花4个小时左右。到达瑞丽江边得摆渡,来回500缅币(大致相当于人民币3元),然后就到了中缅过境通道。
早上5点多起床,空腹载重近百公斤,骑车4个多小时,这就是卖炭姑娘每天要走的艰辛路程,这些缅甸姑娘有的一走就是10年,从不间断。索罕的邻居端这样走过来,索罕的母亲旺这样走过来,10年前她们跟索罕一样,是刚成年的羞涩姑娘。
交易 一车炭能赚10多块10点整,索罕和端骑车到达瑞丽市区的入城口,靠边停了下来,等落在后面的母亲旺一起进城。
经过几个红绿灯口,她们驮着炭来到事先约好的买家处。买家是位快餐店老板,是保山人,买缅甸木炭已经两个多月了。“市场上1.1~1.2元/市斤,她们的只卖1块钱,炭又好。这城里的夜宵摊子、早点摊子、快餐店很多,木炭的用量很大,她们的炭好又便宜,不愁卖的。”老板配合着端和旺一起称重,虽然语言不通,但双方对于数字和重量的认知使得交易顺利进行。
索罕随手掰下一小片木炭在水泥地上记下每次称的重量。82,84,64,62,70,4个竹筐加两麻袋的炭共362市斤,扣除10市斤的竹筐,一共是352元,旺收了老板350元。还剩索罕的炭没有卖出去。母亲旺告诉记者,进市场去卖得交管理费,一车炭得人民币3元钱,不划算,一直以来她们都是走街串巷地叫卖。
11点整,又推车走了一会,一家饭店的老板叫住了索罕,买了索罕的木炭,扣掉竹箩的重量,整整160市斤。索罕把卖得的160元钱如数交给了母亲。这一车估计能赚10多元钱。
理想 想来中国开商店“卖炭赚到钱,你想买什么?”
“我想买个手机。”索罕告诉记者,有了手机就可以随时随地跟大伙联系。
“每天骑车那么辛苦,不想买辆摩托车吗?”
“家里有摩托车了,但那是爸爸和弟弟在家务农用的。用摩托车拉炭轻松些,但赚的钱基本也就够油钱。”索罕说,寨子里有10多户卖炭的人家,赚了钱大部分都买摩托车。
母亲旺告诉记者,男人得在家里干农活,卖炭相对轻松,因此出来卖炭的绝大多数都是女人。每天赚的钱跟在国内打工一天赚的钱差不多,但在老家不是每天都有工可以打的。
“我在中国有朋友的,他们都很友好,我也很喜欢他们。我的理想是以后能在中国开个商店。”索罕说具体要卖什么还没想好,可能会卖一些手工艺品,或者是一些装饰品之类的小东西。
中午12:30,记者一行与索罕告别,望着静静流淌的瑞丽江,记者祝福索罕的理想早日实现。 (记者戴川曾滨项陆才摄影报道)
特写 爱 美卖完炭,索罕收拾好箩筐,就忙着找了个水龙头认真洗了洗粘满炭灰的手,并仔细地打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看得出,索罕是个爱美的姑娘。虽然早上出门忘了拿披肩,但脸上的嘎拉粉抹得一丝不苟,嘴上的紫红色口红亮亮的,金黄色的头发看得出是染过的。记者还留意到,她左手上还戴着一只墨绿色的翡翠镯子。当记者称赞镯子漂亮时,索罕有些害羞地说:“是妈妈给我买的。”
满 足推车走过路口的一家早餐摊时,记者看到索罕的眼睛瞟了一眼热气腾腾的饵丝,这眼神告诉记者:索罕还没有吃早点。翻译喊伦询问后告诉记者,为了能早点赶到这边城里卖炭,她们早上出门都不吃早点的。
记者坚持在索罕卖炭前请她们3个吃早点。5块钱一碗的饵丝,索罕吃得很开心,很满足。(春城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