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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阳曹操墓的发掘之日起,关于曹操墓真伪的议论一直不绝于耳,而学术界也因此分为了“挺曹派”与“反曹派”。即便在安阳曹操墓被评为2009年十大考古发现后,有关曹操墓真伪的质疑声并未因此消失。8月21日,全国各地的23位专家学者在一论坛上从各个方面对曹操墓的真实性进行反驳,最终形成共识:安阳“曹操墓”在发现和发掘过程中,存在人为策划、蓄意造假的行为。针对相关质疑,原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郝本性则一一作出了解答。
一处墓地引发一场争论,一位先人触发万般纠结。一贯寂寞的考古界,终于赶上了风头正劲的好时代。又见两派——“挺曹”与“反曹”,与当年“挺虎”、“打虎”何其神似。恶辩连连、争执不断,到底是学人好斗?抑或学界底线共识已然崩塌?诸如华南虎、曹操墓,本因诉诸科学而求真相。但现实中,帮派化的口水战,取代了严谨的鉴定甄别。如此你来我往,学界、学人早已尽显疲态,绝非幸事!
诚然,学界从来不缺争论。思想各异、信仰有别,自然少不了“争鸣”一番。但真正意义上的学术辩论,多围绕抽象宏观的论题展开。一如“维新与革命之争”、“问题与主义之争”、“唯心与唯物之争”,凡此种种皆与细处问题无涉。相对成熟的学科,更不应出现低级“真假之辩”。就考古一科言,自古有之,近些年更是臻于完善。理论上,鉴定墓穴真伪必是小菜。只可惜,曹操墓真相依旧云遮雾绕。即便多至23位学者,认定安阳曹操墓“存在人为策划、蓄意造假行为”,但依旧不能拿出如山铁证。
一个大致成熟的学科内,居然出现针对具体、低级问题的口水战,此无疑学界丑闻。基于学术传统,曹操墓之争本应遵循另外的轨迹运行:“挺曹派”与“反曹派”各自独立调查、拿出证据,交由学术权威机构裁定。之后,或水落石出或清者自清。在健全学术体系中,之于此类技术端的争执,顶端学术机构完全有能力做出正确判断。当然,前提是保障学者不受阻碍收集、保留、呈现证据的权利。
遗憾的是,上述流程在中国不具备可操作性。一方面,所谓权威学术机构事实上并不存在。你能指望“国家文物局”进行有说服力的鉴定吗?将安阳曹操墓评为“2009年十大考古发现”,便是此衙手笔;另一方面,学者缺乏足够调查、表达路径。今后“反曹派”估计很难接触到出土的“石碑”、“画像”等实物了,安阳文物保护部门定会百般阻扰。此诚为学术属地化、帮派化之流弊。
既如此,闹剧还得继续上演下去。“挺曹派”与“反曹派”依旧自说自话,隔空传音、借媒体攻守。今天23名学者指责造假、要求对方测谎,明天某某文物专家便在河南反驳质疑。看似热闹,却是在背离学术规范的路上越走越远。当一个学术群体,自身共识达成机制无存,本就是尴尬的现实。曹操墓之争,最令人蒙羞的,恰是学界自甘口水对垒,而无力彻澄真相的普遍平庸。
谨以两派经典“台词”作结——“我要是说谎了,我自我了断;如果XXX说谎了,就请以后不要胡说八道,把尾巴夹起来做人”、“因其碑别字上的写法,《鲁潜墓志》背上造假恶名,若鲁潜地下有知,不知作何想”……这,究竟是一场表演还是一场辩论?蒋璟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