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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如歌》
很希望《生命如歌》只是一部虚构的小说,但是很可惜,这本书的作者——记者出身的美国著名纪实文学作家特雷西·基德尔在书的扉页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他只对部分地名和人名做了改动。而且在书的后半部分,作者本人作为事件的见证者登场了,陪伴主人公,以故地重游的方式为整个故事做了另一番解读。
故事线索很简单,讲的是医学院学生德奥——一个布隆迪种族大屠杀的幸存者,在六个月的残酷逃亡后,只身到了人生地不熟且语言不通的纽约,在那里以非凡的毅力修补支离破碎的心灵,并时时刻刻惦记着千疮百孔的祖国……之所以纠结这部作品是虚构还是纪实,是因为作品中记述的大屠杀并不是我们所熟知的二战中的屠杀,而是就发生在1994年——我们大多数人生活过的年代。
那一年,我在上小学,每天背着书包唱着歌儿,所以堆积如山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大地、人与人之间刀枪相向的人间地狱般的场景,对我而言,是一幅纵使描述得再清晰也无法感同身受的场景,就如同初到纽约的德奥已经不习惯人们脸上的微笑,不理解纽约人为何能像他家乡的牛一样快乐地生活一样。
书中的场面在纽约和德奥记忆中的布隆迪之间不断切换——初到纽约时的孤独无助和在家乡时一家人的其乐融融、做搬运工时为了些许小费哈腰和在医学院读书时的远大志向、纽约的秩序井然和布隆迪的硝烟战火、陌生人的帮助和同胞相残……强烈的对比形成了互相冲撞的两种力量,聚合时让人五内俱焚,分离时又让人肝肠寸断。
德奥对自我心灵的修补,可以当做一个励志故事来读。他仍旧无法遗忘,但学会了微笑、坚强、宽容、谅解,试着去了解那场大屠杀的根源。他没有把自己封闭在仇恨和自怨自艾组成的牢笼里,十几年后重回祖国建立了医院,甚至为曾经杀害过他同胞的人提供医疗服务,因为德奥还记得,在那场屠杀中,一位异族的母亲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了他;当军人冲进学校要求孩子分成两派以便屠杀时,本有可能幸存的一派孩子,不愿放弃他们的兄弟,结果所有人都惨遭杀害……
在这个心灵、信仰和人生重建的故事中,宽容是重建的地基,微笑是外在的方式。宽恕了别人,也就是放过了自己,接受过去,才有将来。而我看到这一幕幕时,才知道了“和平”和“活着”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