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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和田策勒县达玛沟乡的阿巴斯墩遗址,距离315国道约15公里。如今,现场断画残壁,大坑连着小坑,整个区域内凌乱地散落着莲花座的残片、莲花花瓣、佛头、佛像手指等,曾经掩藏遗址的大小沙包已经被彻底荡平。
中国社科院考古所新疆考古队的巫新华教授小心地清理着眼前的一切,“这儿的盗挖太低劣太严重了,足有十几亩的范围。”
一幅壁画牵出大案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2011年3月初,策勒县县文管所的文管员木塔力普突然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说:“我这儿有一件很不错的壁画,你们要不要?”出于职业敏感,木塔力普随即和对方相约见面。
随后,木塔力普一边向所里上报情况,一边和对方见面看画,对方告诉木塔力普,“这是我碰巧从别人手中看到的,觉得挺像咱这边的东西,特意留下给你们看看。”木塔力普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这幅壁画颇具价值,而且极像新疆考古队曾经清理出来的文物的风格。
“这个文物很可能就出自‘达玛沟佛教遗址群’。”木塔力普说,很有可能出现了违法的遗址盗掘行为。为了保护文物,又不打草惊蛇,木塔力普先花3000元买下壁画,然后和文管所的其他成员向策勒县公安局报警。
办案民警经调查后发现,达玛沟乡北部的荒漠地带,被盗掘的迹象已经极为严重。同时,达玛沟乡的群众也反映,有人在贩卖遗址内的文物。于是,警方立即成立“3·27特大文物盗掘贩卖案”专案组,“根据盗掘现场的破坏程度推测,我们怀疑这是一个颇具规模的盗掘团伙在作案。”策勒县公安局的办案民警表示,“从来没有接手过这么大规模的盗掘案件,压力很大。”
一个团伙尽数落网
经过办案民警的不懈努力,一个牵涉200多人的文物盗掘贩卖利益链条逐渐清晰起来。截至10月底,“3·27”案已基本告破,警方已对其中的34人提起诉讼。警方表示,这个犯罪团伙人员构成十分复杂,结成了一个相对松散的盗挖破坏遗址、贩卖文物的大网。“这起案件,从破坏规模和参与人数上,都是新疆文物案件中前所未有的。”
据了解,自从2010年有媒体披露“达玛沟佛教遗址群”可能掩埋着文物后,这伙盗贼便立即进入荒漠开始疯狂盗掘。“这伙人将拖拉机改装成挖掘机,在遗址内大范围地盗掘一遍,把有价值的东西全部拿走,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地砸碎,十几亩范围内的遗址全被毁掉,损失难以估量。”策勒县公安局局长蒋胜利说。
据被关在策勒县看守所的犯罪嫌疑人交代:“我们听村里人说沙漠里面有宝贝,就和亲戚朋友开着拖拉机进去了,挖出来一堵有壁画的断墙,锯下来9块壁画,卖了1.8万元。”根据这一线索,警方立即赶到买家的家中,从他家地下室一次性收缴壁画9块、手链1328条,以及2494枚古钱币。
而据买家交代,他也有上线,他的上线是兄弟两人,弟弟负责在和田收集文物,而哥哥负责在北京销赃。据了解,团伙中还有一个文保单位的“内鬼”,曾经是盗掘分子的向导,这个人知道当地文物保护力量不足,易于得手,当地70%的盗挖案件都是他带的路。这也解释了,盗挖的地点为何如此准确之谜。
几个月中,为了追回珍贵文物,办案民警们辗转全国各地,足迹遍及于田、和田、喀什、图木舒克、乌鲁木齐、北京、深圳……“当我们追到深圳的时候,文物贩子正准备把其中一块织锦卖到香港,幸亏及时赶到,没有让国宝流失。”一位办案民警告诉记者。记者王搏实习生张赫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