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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北方网讯:在李龙跃看来,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由于受社会中不良现象的影响和家庭教育的缺失走上犯罪道路,本身也是受害者,且具有很强的可塑性。所以,他作为一名从事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工作的公诉人,力求——
罪恶深渊前,挽救“失足孩子”
阴差阳错让他爱上法律,成为检察官
29岁的李龙跃看起来朴实干练,性格坦率正直。在他的经历中,两次意外巧合让他爱上了法学,并成为一位“双十佳”检察官。
李龙跃来自大别山区的一个贫困县,兄妹三人中排行老二,父母都是纯粹的农民。在高考填报志愿时,喜欢物理的李龙跃选择报考热能专业,但他没有想到,当年填报志愿的参考书误将该校热能专业的代码写成法学专业,这样李龙跃与他钟爱的理工科专业擦肩而过。来到天津后,李龙跃起初是硬着头皮学习法律的,但是,他通过与老师的交流、观看法制节目以及阅读法律书籍,逐渐对法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2007年1月,学校老师通知李龙跃,告知他有资格报考当年的天津市优秀大学生选调考试。这个意外的机会让独自在津学习的李龙跃喜出望外,同时也对自己这个穷学生是否能报考成功存在忧虑。于是,李龙跃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参加了当年只招录6个人的河北区人民检察院的公务员考试。由于准备得不是很充分,李龙跃的笔试考了个第6名,面试后总成绩则排在第7。“落榜”一度让李龙跃很失落。为了能实现“我要干出一番事业”的梦想,他在毕业前的实习期间来到一家房屋中介公司做起二手房买卖和房屋租赁工作。很快,他发现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事业,于是开始调整心态准备参加当年的司法考试。可让他完全没想到的是,毕业前一天,他意外接到了河北区人民检察院一个“准备体检”的电话。事后,李龙跃才知道,在已录取的6人中,有一人决定放弃这份工作。李龙跃笑着对记者说:“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我就这样‘阴错阳差’地爱上了法学,又很幸运地成为一名‘替补’检察官。”
对自己要狠婚礼前一天他载誉而归
李龙跃意外获得检察院工作,他暗下决心并时刻提醒自己:必须要在工作上努力,提升业务水平,绝不能再成一个替补者。经过“奋战”,两个月后李龙跃就以400分的成绩通过了司法考试。当年9月,分配到侦查监督科的他有了辅助同事办理案件的机会。从此,每个周末,他都会骑着自行车,花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单位加班,总结学习其他同事的办案经验,学习钻研法律、刑事政策和司法判例等专业知识。
“男人,就要对自己狠一点!”每当李龙跃觉得疲倦时,他总会用这句话来激励自己。功夫不负有心人,2008年1月,李龙跃被主管检察长点名调到新成立的未成年人刑事检察科工作。在该科工作近五年来,李龙跃经过努力,在办理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和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方面成为一名能手。2009年9月,李龙跃荣获“天津市检察机关侦查监督十佳检察官”称号。今年,他荣获“天津市检察机关十佳公诉人”称号,被同行称为“双十佳”检察官。
李龙跃说,他工作的几年里,有近七成的节假日都在单位里加班,甚至在他结婚前的那段时间也是如此。“我的加班习惯,苦了我的家人。”至今,让李龙跃仍对家人感到愧疚的是2009年结婚前的一个月时,自己正在和未婚妻紧张地筹备婚礼中,他突然接到代表单位参加本市检察机关侦查监督业务竞赛的通知。一边是准备进入婚姻殿堂的典礼,一边是检验他业务素质最关键的比赛,这让李龙跃十分纠结。正当他不知如何抉择时,爱人和岳父母对他给予了鼎力支持,这才让他全身心地投入到集中封闭训练中。李龙跃说:“封闭训练的那段时间,岳父母和妻子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让我万分感激,我也才有信心去取得好的成绩。”9月16日,在婚礼的前一天,李龙跃以总分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获得了“天津市检察机关十佳侦查监督检察官”的称号。当他回到家看见早已布置好的新房时,感动不已。
真情挽救从嫉恶如仇到循循善诱
该案的被告人张某是一名从四川来津打工的17岁男孩。他的家境并不宽裕,为了让比自己学习成绩好的弟弟上学,小张放弃了高中的学业,从老家来到天津打工赚钱,供弟弟上学。开始,小张在一家餐馆做服务员,每月薪水很低。于是,闲暇时他帮一个做废品回收的老乡去购买旧非机动车。几天后,小张发现前来卖车的总是几张熟悉的面孔,且多是深夜前来,因此小张推测这些车应该都是偷来的赃车。为了能赚到钱,小张并没有报警,而是继续收车,然后再把车送到回收站,一辆辆赃车就这样很快被转卖掉,小张赚到钱后就寄给老家的弟弟。然而,很快,这个盗车犯罪团伙被公安机关捣毁。经侦查,小张也作为同案犯被缉拿归案。
李龙跃看到案卷后,立刻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初中同学。这名同学因为家庭生活条件不好,在读到高中时,为了能让自己的妹妹读书就放弃了学业。随后,独自到苏州打工,经过艰辛的创业才有了相对固定的经济来源。在一次同学聚会中,这位同学对李龙跃说,他一生中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完成学业,失去了到大学校园里读书的机会。“小张对金钱过于追求才让他迷失了方向。虽然他犯了罪,但我觉得应该用自己和同学的经历去教育、挽救他。”李龙跃暗下决心。
李龙跃先后6次走进看守所与小张谈心,开始,小张因害怕被追究法律责任,并不承认自己的犯罪行为,而是推卸责任。随后,李龙跃开始以自己和同学的创业、生活经历和小张拉家常。“可能因为年龄差距不是很大,小张开始接受了我。我用自己家庭的生活状况举例说,其实贫穷并不可怕,赚钱的路很多,只要你付出努力和辛苦就能得到快乐美好的生活。但依靠做违法的事来谋取钱财,就必须接受法律的惩处。”慢慢地,小张对正直、朴实的李龙跃产生了信任。最后,在李龙跃的帮助下他认识到了错误,并且真诚悔罪。小张还三番五次向李龙跃保证,出狱后一定要努力工作,要做“一家之柱”替患病的父亲撑起重担,今后绝不再做违法勾当。
李龙跃根据小张所犯罪行及悔罪表现,向法院提交量刑建议,建议对小张减轻处罚。最后法院结合小张的犯罪情节和认罪悔罪态度,依法判处其有期徒刑六个月。被释放的那天,小张特意来到检察院,感谢李龙跃对他的教诲:“我刚进看守所时,怨恨社会,认为社会没爱心。通过您对我的教导,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了罪。犯了罪就要去好好地改正,去做个好人。回老家后,我要告诉我的弟弟和家里人不要去做违法犯罪的事。”从那以后,李龙跃再没有见过小张,但是每逢春节,都会收到小张发给他的问候短信。
获得成就感来自挽救更多失足少年
小伟是一名高中生。在高二暑假,小伟学会了玩一款网络游戏,慢慢地沉迷于其中。高三新学期开始后,小伟变得无心学习,经常到网吧上网,后来甚至发展到夜不归宿。在网吧里,小伟认识了“小东北”等几名以盗窃汽车为生的社会闲散青少年。小伟因没钱上网,就与这几名男子盗窃汽车,在他们作案时负责望风。
案件被移交到李龙跃手上。在了解了小伟的家庭情况、在校表现及犯罪原因后,李龙跃发现小伟原本是一个家长和老师眼中的好孩子,在家还曾主动承担很多家务,学习成绩也很优秀,就是因为一时沉迷网络游戏才导致走上犯罪的道路。
“一个高中生可能就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因为一时沉迷网络游戏就断送了将来的前程实在可惜。”于是,李龙跃决定要付出努力去挽救这名高中生,让他重返校园。鉴于小伟犯罪情节轻微,李龙跃对该案采取了分案起诉,将“小东北”等几名成年人向法院提起公诉,把小伟这个未成年人作为一起独立案件留了下来。同时,他开始对小伟进行帮教矫正,还特意为他请来了心理学专家对他进行心理辅导,让他重拾信心,帮助他“戒掉”网瘾。另外,李龙跃还多次来到小伟所在的学校,说服校方对小伟的处分由“开除学籍”改为“留校察看”,使小伟得以重返校园。李龙跃还找到被害人,争取了他对小伟的谅解。在做了诸多工作后,“小伟”最终被河北区人民检察院依法作出不起诉决定。
2010年8月,小伟接到了湖南某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马上和家人赶到检察院,把录取通知书拿给李龙跃看。至今回想起这一幕,李龙跃还是觉得激动,他说:“我接到小伟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比接到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还高兴。觉得很幸福,很有成就感。”在李龙跃看来,违法犯罪的未成年人,由于受社会中不良现象的影响和家庭教育的缺失,走上犯罪道路,其本身也是受害者。所以,他坚信一名未成年人刑事检察公诉人的成就感,不在于你起诉了多少罪犯,而在于你能尽自己所能挽救了多少失足孩子。(文中涉案人物为化名)
教育才是目的法律与人性相结合
2009年初,李龙跃接到一起数十名未成年人经互联网纠集持刀抢劫另一名未成年人摩托车的刑事案件。翻阅案卷后,李龙跃发现虽然涉案的人数众多,但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持凶器堵截被害人、恐吓并抢得财物的抢劫者,另一类则是站脚助威,参与但未与被害人直接接触者。
对于此案,李龙跃认为鉴于本案属于未成年人犯罪案件,处理本案应注意以下两点:一是要对全案的定性准确认定,明确抢劫罪的案件性质;二是要客观区分各参与人的客观行为和在抢劫过程中的作用大小。对组织策划和具体实施抢劫人员,由于其在抢劫行为中起主导作用因此必须要定罪处理,而对明知抢劫去站脚助威者,应根据其客观行为和作用大小区分犯罪情节,从轻或者免除处罚,但必须要进行教育。于是,李龙跃按照程序对直接参与并实施抢劫行为的未成年人依法起诉,法院均作出了有罪判决;而对于站脚助威者,李龙跃则联系当地公安部门将他们集中起来,与办案民警一起对他们进行普法教育,让他们认识到自己参与犯罪的危害性。同时找到他们的家长和老师进行沟通,了解他们的生活及学习情况,并要求对他们加强管教。结案后的几个月内,李龙跃仍然不忘对涉案未成年人进行跟踪帮教,定期召回教育,了解他们的思想状况,并帮助他们学习法律、远离犯罪。
李龙跃说:“其实,处理一名罪犯比教育、感化、挽救一名罪犯要容易得多。但是,作为一名未成年人刑事检察科的公诉人,必须在严格依法打击犯罪的同时,尽最大努力去帮助那些未成年人认识和了解犯罪,帮助他们自我剖析认识上的偏差,让他们感受到法律威严的同时,也能体会到党和国家的关怀、社会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