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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济源是好样的。他是父母的骄傲,是咱天津的骄傲,是咱年轻一代的骄傲,作为父亲,我为有这样的儿子自豪。”面对儿子的遗像,杨济源的父亲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一位慈祥的父亲,一位朴实的农民,老人用这样坚定的话语道出了所有天津人的心声。
杨济源见义勇为的事迹感动着杭州和天津两地市民,各大媒体纷纷报道此事,市委书记张高丽在天津率先报道杨济源事迹的《每日新报》上亲笔批示:“杨济源见义勇为的事迹令人感动,请了解、宣传、弘扬这难能可贵的天津人的精神,并转达我对其父母和亲人的慰问。”
2010年1月2日。一缕阳光射入杭州市殡仪馆,洒在静静躺着的杨济源身上。遗憾的是,这个22岁的阳光男孩,再也享受不到阳光的温暖。殡仪馆告别厅内照片中的他,笑得那么灿烂。
生前,杨济源总说要带父母在杭州好好玩儿玩儿,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这对60来岁的老人,竟是用这种方式来杭州探望儿子。颤抖的黄菊花托着这样几个字,“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也许,自从长大以后,这个“爱”字便不再被父母说出口,今天,他们即便撕心裂肺地呼喊,也不知道儿子是否能听见!
几万杭州市民都来和年轻的杨济源告别。熟悉他的老师因为失去了这个优秀的学生悲痛,同窗三年的兄弟姐妹为失去这个让他们信赖的好兄长流泪,陌生的叔叔阿姨们为失去一个有为的青年伤心。
2010年1月3日。天津市下了59年来最大的一场雪。茫茫白雪间,天津城迎回了自己的好儿子杨济源。4日,10:40,飞机如约降落在天津机场。每日新报的三辆新闻直通车如约等在机场外。
一对身影终于出现在空旷的机场出口处。抱着遗像的是济源的二姐,她的头始终低垂着,下颌抵在遗像上方,双臂紧紧护住遗像两侧,就像小时候遇到刮风下雪,她总把弟弟揽在怀里时一样,生怕冰冷空气冻伤弟弟帅气的笑脸。在她身后跟着的是连走路都显得踉跄的仿佛突然间衰老的父母,从杭州接回了心爱的儿子,离家越近,心口越痛。济源上学时使用的生活用品也被亲属们抱了回来,每个包、每件衣服都被抱得紧紧的,似乎在他们怀里的不是冰冷的物件,而是他们最亲最爱的济源。
虽然一家人选择了低调,但是杨济源的遗像一出现,还是引起了所有人注意。“这就是那个见义勇为的学生!”不知谁喊了一声,这一家人顿时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杨济源的母亲嗓子嘶哑,面对人们关切的问候,只能点头作答。父亲杨合说话的声音很低,对每个上前表达问候的人都说着谢谢。在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匆匆的旅客没有一个人走动,大家站在寒冷的冰雪天里,默默地目送着一家人,直到他们离开。
汽车一路行驶到仓上屯村口,坐落在公路边的杨家小院已经被乡亲们挤得快要爆了。院当中是村里人自发搭建的灵堂,上面悬挂着同村赵大爷为济源写的挽联:“弱冠青年铁肩担道义,渔阳大地白雪寄哀思。”
直通车刚刚停稳,几位村民就围拢过来,他们轻轻拉开车门,先是搀下了杨合夫妇,然后小心翼翼地从济源的姐夫手里接过了济源的骨灰。几双干惯了农活的粗壮大手此时显得异常轻柔,生怕扶不稳,惊着他们的济源娃儿。突然,所有的人都跪下了,乡亲们将济源的骨灰高高举过头顶,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着,每一次接过都那样轻柔,每一次传递都那样小心。上百双手在头顶交接,乡亲们用最朴实,最隆重的方式,迎接济源,“好孩子,你到家了”。
大雪阻挡了路人出行的脚步,但却挡不住大家对英雄的敬爱之情。蓟县县委书记张杰代表市委书记张高丽将问候带给济源的父母家人,市见义勇为基金会负责人将10万元见义勇为行为奖励送到济源家中。几天来,杨家小院外的花篮在不断增加,社会各界人士纷纷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表达对英雄的缅怀。署名“爱心”的,自称“天津人”的,直接就叫“陌生人”的┇┇几乎每天都有人开着车来到仓上屯村,将花篮摆放在杨家门前,鞠上一个躬,表达一份敬意。甚至连北京、河北、山东等地的人们也来了,他们用最真挚的情感,向天津人民的好孩子道一声:“英雄,走好!”
英雄在心。英雄不问出处。一座城市自有他独特的文化和气质,一个对城市心怀感情的人,才会真正传承这座城市的精神。每一个为英雄感动的人,每一个在平凡生活中默默贡献的人,每一个在需要时挺身而出的人,都是我们的真心英雄。(津报集团《每日新报》记者 金凡晴 周白石 徐燕 孙瑜)